抗战胜利的欢呼声尚未远去,内战的阴云已笼罩中国大地。
大青山抗日游击支队改编为解放军某部独立团,林雄飞任团长,林乔任参谋长。曾经的土匪窝成了革命的堡垒,红旗在山寨上空飘扬。
但内部的裂痕也开始显现。
“国民党撕毁双十协定,进攻解放区!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老杨在干部会议上神情严肃。
林雄飞皱眉抽着旱烟:“打了八年鬼子,兄弟们疲惫不堪,现在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爹,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林乔轻声却坚定地说,“这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是光明与黑暗的抉择。”
林雄飞看着女儿,目光复杂:“乔乔,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不会有这么多...大道理。”
会场气氛一时凝重。这些曾经的绿林好汉们,抗日时毫无犹豫,但面对内战却心情复杂。
最激烈的冲突发生在一个雨夜。三当家带着十几号人来找林雄飞:“大哥!咱们打鬼子义不容辞,但现在要打国民党...我不少老兄弟都在那边当差,这仗没法打!”
林乔正要反驳,林雄飞却抬手制止:“人各有志,不愿打的可以领路费回家,我林雄飞绝不强留。”
最终,有三十多人选择离开。令人意外的是,三当家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跟了小鬼子八年,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当逃兵!”
整编后的独立团虽然人数减少,但更加纯粹坚定。林乔的系统训练初见成效,部队战斗力显着提升。
1947年春,国民党军对山东解放区发动重点进攻,独立团奉命阻击敌军一支援兵部队。
战斗在一处无名高地展开。国民党军装备精良,攻势凶猛。独立团凭借地形优势和灵活战术,硬是顶住了对方一轮又一轮进攻。
激战中,林乔发现敌军指挥部位置,提出一个大胆计划:组建突击队直捣黄龙。
“太危险了!”林雄飞反对,“敌军指挥部必然守卫森严!”
“正因为危险,对方才想不到!”林乔坚持,“只要端掉指挥部,敌军不战自溃!”
最终计划被采纳。由林乔亲自带队,二十名精干战士利用夜色掩护,悄悄摸向敌军指挥部。
行动出乎意料地顺利。就在接近目标时,林乔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在后山被伏击前一样。
“停止前进!”她突然下令,“有埋伏!”
几乎在同时,四周枪声大作,照明弹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他们果然中了圈套!
“撤!向西突围!”林乔临危不乱,指挥队伍边打边退。
混战中,她为掩护战友,肩部中弹,跌入一条深沟失去知觉。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农家炕上,一个老妇人正在为她换药。
“姑娘,你醒了?”老妇人惊喜道,“你在山沟里昏倒了,是我儿子打柴时发现的。”
林乔艰难地坐起身:“谢谢大娘...我的同志们...”
“放心吧,国民党军已经撤了,你们的队伍在找你呢。”
三天后,林浩带人找到了这里。令人惊讶的是,他此时已是解放军某师侦察科长。
“乔乔!终于找到你了!”林浩惊喜交加,“我们都以为你...”
“我命大。”林乔勉强笑笑,“部队情况怎么样?”
林浩神色一暗:“阻击战成功了,但伤亡不小...你父亲他...”
林乔心头一紧:“我爹怎么了?”
“林团长为掩护主力转移,亲自断后,身负重伤...现在师部医院抢救。”
林乔不顾伤势未愈,立即赶往师部医院。
病床上,林雄飞面色苍白,但看到女儿安然无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乔乔...你没事就好...”
“爹...”林乔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泪水盈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雄飞微微摇头:“爹老了...未来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
他凝视女儿良久,突然问:“乔乔,告诉爹...你究竟是谁?”
林乔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林雄飞却笑了笑:“不管你是谁...从哪儿来...你都是我的好女儿...中国的希望...”
老人的手渐渐松开,心跳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音。
林雄飞,这位曾经的土匪头子,后来的抗日英雄,在内战的战场上闭上了双眼。
葬礼上,独立团全体官兵肃立默哀。林乔没有流泪,她将悲痛化为坚定的誓言:“同志们!林团长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将革命进行到底!”
1948年,解放战争进入战略反攻阶段。林乔率领的独立团屡立战功,成为一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劲旅。她的战术灵活多变,往往能出奇制胜,被战士们称为“战神”。
但林浩却发现,胜利背后的林乔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她会独自望着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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