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领命,带着肃杀之气匆匆退出了御书房。殿门合上的瞬间,御案下的桌帷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苏晓晓从里面钻了出来,发丝微乱,脸颊因憋闷和紧张泛着红晕。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顾衡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冰凉的龙纹刺绣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和后怕:“夫君……又要打仗了吗?”
顾衡感受到怀中人的依赖和那细微的恐惧,方才因军情而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他抬手,抚上她柔软的青丝,声音低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不过些许跳梁小丑,翻不起风浪。朕已派袁峥前去,不必担忧。”
苏晓晓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足够的安全感。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混合着坚定与一丝孤注一掷。
“夫君,臣妾……臣妾或许还有一物,可助陛下,震慑宵小,定鼎边疆。”
顾衡眉梢微挑,看着她。他的皇后,今日给他的震撼已经够多。
苏晓晓松开他,走到御案前,再次铺开一张全新的宣纸,这一次,她拿起了绘制水利图时用的朱笔,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肃穆。
她下笔极快,线条精准,不再是之前那种示意性的简图。顾衡凝眸看去,只见她笔下逐渐勾勒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带着粗长管状结构的金属造物,旁边还配有复杂的结构分解图,标注着“炮管”、“炮膛”、“击发装置”等字样。紧接着,她又另起一页,写下了一些诸如“硝石”、“硫磺”、“木炭”等物的名称,并标注了极其精确的配比,旁边还画出了颗粒状和管状的不同形态,写着“火药”、“炸药包”等名目。
她的画技与书写在此刻显得异常专业,仿佛对此道浸淫已久。
“此物,臣妾称之为‘火炮’。”苏晓晓放下笔,声音凝重,指着那图纸,“利用火药在密闭炮膛内燃烧产生巨大推力,可将特制的金属弹丸发射至极远距离,落地爆炸,威力……足以开山裂石,摧毁城墙。”
她又指向那份火药配方:“这是驱动火炮的关键,其配比至关重要,分毫不能有差。若能制成‘炸药包’,由死士携带潜入,其破坏力,更是惊人。”
顾衡看着那图纸和配方,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两样东西在战场上的恐怖价值!若有此等神兵利器,什么边境纷扰,什么坚固城防,在绝对的毁灭力量面前,都将不堪一击!
然而,狂喜之后,是更深的警惕。如此杀器,若流传出去……
苏晓晓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直视着顾衡,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陛下,此物威力过大,堪称国之重器,亦是双刃之剑。若有心人得去制作之法,后果不堪设想。臣妾恳请陛下,研制、生产、使用,必须牢牢掌控在陛下最信赖的、绝对忠心之人手中,并设下最严密的监管,绝不可外泄!”
她这番话语,完全站在了顾衡和整个大燕江山的立场上考虑,充满了深谋远虑。
顾衡心中巨震,他看着眼前这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她献上的不仅仅是克敌制胜的利器,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与之匹配的、保全这利器的智慧。
他猛地伸手,将她再次拥入怀中,这一次的拥抱,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赞赏和一种无法撼动的认定。他低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充满了掠夺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喜悦。
“朕的皇后……”他在她唇齿间叹息,声音沙哑而滚烫,“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朕?”
他的吻开始向下蔓延,带着情动的炽热,显然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此刻难以平复的心绪。
“夫君……”苏晓晓却伸出微凉的手,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了他进一步的索求。她脸颊绯红,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催促,“事不宜迟,陛下快让人去准备这些图纸和配方吧。边关军情紧急,此物越早研制出来,陛下便能越早安心。”
她顿了顿,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和笃定,将话题引回了之前的事情:“而且,臣妾觉得,明日……便是个极好的时机,适合举行那场为万民祈福的大典。陛下觉得呢?”
她这是在提醒他,祈福大典与这火炮一样,都是稳定民心、彰显天威的重要手段,需趁热打铁。
顾衡看着她冷静自持、步步为营的模样,心底那股灼热的**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欣赏和叹服所取代。他的皇后,不仅有倾国之貌,更有安邦之智,临危不乱,思虑周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躁动,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目光灼灼:“好,都依皇后。”
他扬声唤来李德全,将那份火炮图纸和火药配方郑重交代下去,命令与之前的水利、商贸一般,启用最隐秘的力量和最忠诚的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研制。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苏晓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占有。
“明日祈福大典,皇后与朕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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