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晓晓是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醒来的。不同于往日的独自醒来,今日她一睁眼,便对上了顾衡深邃的眸光。他竟还未起身,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醒了?”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臂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让她更紧密地贴合自己。
苏晓晓刚醒,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兽,声音软糯:“夫君……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去上朝?”
“还早。”顾衡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今日朕陪你用了早膳再去。”
他说到做到,当真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却依旧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她拧了帕子净面,又抱着她坐到梳妆台前,虽依旧笨拙,却耐心十足地替她梳理长发,选了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步摇斜插入髻。整个过程,苏晓晓都乖顺地依偎着他,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眷宠。
用早膳时,他更是将她抱在膝上,亲手喂她喝粥吃点心,眼神里的温柔与纵容几乎要溢出来。直到李德全在外轻声提醒时辰,顾衡才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筷子。
“朕去上朝了。”他替她擦净嘴角,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好生歇着,封后大典的事宜自有礼部和内务府操持,若有任何不喜,随时告诉朕。”
“嗯。”苏晓晓乖巧点头,目送着他玄色龙袍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那挺拔的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方才那个温柔喂食的男人判若两人。
太极殿上。
顾衡端坐龙椅,面色沉静,不怒自威。他先是听取了边境军报与各地民情,随后,便抛出了两道重磅旨意。
“司农寺所呈高产粮种,经皇庄试种,成效卓着。”他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即日起,由司农寺统筹,将此批粮种按比例分发至各州县,优先供给贫瘠及曾受旱涝之地,并派遣精于农事者前往指导种植。务求此祥瑞之种,能惠及我大燕万千黎民。”
众臣闻言,先是惊愕,随即便是狂喜!若真如陛下所言,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一时间,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顾衡抬手,压下殿内喧哗,继续道:“为确保民生,休养生息,朕决定,减免天下赋税三成。边境将士戍边辛苦,粮草供给加倍,务必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为国戍边无后顾之忧!”
减税!加饷!
这接连的仁政让满朝文武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是那个以铁血暴戾着称的陛下吗?唯有少数知情人隐隐猜到,这与那位即将正位中宫的苏贵妃献上的粮种和商贸之利脱不开干系。
就在众臣还沉浸在减税加饷的震动中时,顾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隐隐的警告:
“另,朕已下旨,一月之后,举行封后大典,册立苏氏晓晓为后。”
大殿内瞬间一片死寂。虽然早有风声,但圣旨真正下达,依旧让不少人心中巨震。尤其是那些家中或有女子在宫闱、或对苏晓晓敌国公主身份心存芥蒂的大臣,脸色更是变幻不定。
顾衡将底下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眸光冷冽,缓缓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金砖:
“皇后性喜雅玩,朕瞧着,这宫中所藏,尚不足以匹配皇后之功。诸位爱卿皆是国之栋梁,家底想必丰厚。封后大典那日,朕希望看到诸位,为皇后准备的……奇珍异宝。”
他刻意在“奇珍异宝”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同实质,扫过下方几个面色尤其难看的老臣。
“若谁的贺礼,让朕觉得……寒酸了,或者,不合皇后心意……”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里的威胁,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寒!
这哪里是让他们准备贺礼?这分明是借着封后的名头,让他们“表示忠心”,更是对之前所有潜在反对声音的一次**裸的警告和清算!谁敢不用心,谁敢不拿出压箱底的宝贝,恐怕……
“臣等遵旨!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满殿文武,无论心中作何想,此刻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声音响彻大殿,再无一人敢有异议。
顾衡满意地看着下方匍匐的臣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苏晓晓收到那些奇珍异宝时,可能会露出的、或惊喜、或娇嗔的动人模样。
他的皇后,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而那些胆敢让她受一丝委屈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退朝后,圣旨迅速传遍朝野,也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入未央宫。
苏晓晓听着宫人激动又带着敬畏的禀报,手中把玩着顾衡今晨亲手为她插上的那支步摇,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致妖娆又冰冷的弧度。
减税,惠及万民。加饷,稳定军心。封后,震慑朝堂。索要珍宝,既是抬举她,也是借机清理异己。
她的暴君夫君,这一手棋,下得真是……漂亮
顾衡下朝后,并未直接回未央宫,而是转道去了御书房。堆积的奏折虽因他今日颁布的仁政而少了许多弹劾与诉苦,但边关军报与各地政务依旧需要他亲自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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