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鸣般(且充满讽刺)的掌声与欢呼中,首相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步履沉重、表情麻木地挪向主席台。每走一步,他都感觉那口无形的巨锅又往下沉了一分。你们这群马鹿…… 他内心早已是冰火两重天,一个个都是人才,脸皮比战列舰的装甲还厚是吧?玩我是吧?行,老子陪你们玩把大的。
他想起自己体检报告上那个“心脏功能欠佳,需避免过度劳累与情绪剧烈波动”的医嘱,一个大胆(且无赖)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照亮了他绝望的脑海。老子可是有心脏病的人!你们不是激动吗?不是热情吗?一个土埋到脖子、刚刚承受了“连任惊喜”的老头子,在这种“感人至深”的场面下,一时激动,旧疾复发,合情合理吧?非常合理!
走到讲台后,他深吸一口气(为了酝酿情绪),面对台下那一张张写满虚假祝贺与真实算计的面孔,缓缓开口,声音干涩:
“诸君……”
仅仅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紧接着,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不是假装,而是真的气血上涌加上刻意屏息的效果。他右手猛地攥紧胸前的衣襟,左手无力地扶住讲台边缘,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呻吟。
“呃——!”
下一秒,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身体晃了晃,眼白一翻,就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朝着讲台后方倒去!倒地时,还巧妙地让后脑勺在松软的地毯上“轻轻”磕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子犯病了! 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瞬,他得意地想,你们不是不让我辞职吗?不是非要我连任吗?好啊,老子现在病了,重病!得住院,住很久很久的院!一切政务,你们这群天才马鹿就自己看着办吧!等着吧!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台下,那山呼海啸般的虚假欢呼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利刃骤然切断,戛然而止。所有议员脸上的笑容、激动、谄媚都僵住了,转化为极致的错愕与茫然。
什么情况?
刚刚……发生了什么?
首相……晕倒了?
在当选(被强塞)连任的辉煌时刻,晕倒了?
紧接着,一阵低低的、难以置信的骚动嗡然响起。
“首相阁下?!”
“快!快叫医生!”
“怎么会突然……”
“是太激动了吗?”(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信)
但更多资深的政客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品出了不对劲。他们看着台上那具瘫倒的、似乎不省人事的“首相遗体”,脸色变得精彩纷呈。
这老小子……不讲武德啊!!!
我们演这场大戏也很累的好吗?!灯光、掌声、台词、表情管理……我们投入了多少“感情”和“演技”?你这直接躺倒是几个意思?!
拆台子也不是这么拆的啊!你这是把台子连同我们自己一起给炸了啊!
接下来怎么办?首相刚“众望所归”地连任,就在就职演说(还没开始)时“激动”晕倒?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帝国颜面何存?(虽然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如果是假的……这也太无耻了吧!比我们还无耻!如果是真的……那更麻烦了!一个病危(或装病)的首相,怎么处理那三十万战俘?怎么应对北方军?怎么面对沸腾的民意?
国会大厅瞬间从一场荒诞的加冕礼,变成了一场更加荒诞的急救现场兼政治死局。有人匆忙上前查看,有人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更多的人则在心里破口大骂,骂首相的无赖,骂局势的操蛋,也骂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这场愚蠢的闹剧。
救护车的尖啸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大厅内闪烁,映照着一张张惶惑、愤怒、算计又无可奈何的脸。首相被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在一片混乱中运离了国会。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仿佛真的已经人事不省。
而留在大厅里的议员们,站在一片狼藉的掌声余韵和未散的荒诞空气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这块石头,还是他们亲手雕刻、精心打磨后,欢天喜地砸下来的。帝国政治的肥皂剧,在这一刻,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滑向了更加超现实和尴尬的深渊。
就在东京那场首相晕倒的荒诞剧不断发酵、引发更多混乱和猜测的同时,北方,在辽阔的外蒙古草原上,一场更加真实且冷酷的风暴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
北方军第四兵团司令周铁柱挥出的铁拳,远比所有人预想的更重、更快。虽然号称二十八万大军,实际上首批越过边境、真正投入草原突击的先锋部队大约十万余人,其余部队仍在国境内集结、或作为后续梯队沿交通线开进。但即便是这“一半”的力量,对于组织松散、装备落后且早已被北方军奉天战绩吓破胆的外蒙古各部落武装和王公卫队而言,已经是无法抵挡的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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