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赵振盯着淞沪战报,眉头拧成个川字。
“张远山,”他敲了敲桌子,“松井这老小子不按剧本来啊。我搭好台子备好酒,他倒好,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是不进来——这是来打仗还是来相亲?”
参谋长张远山憋着笑:“可能是怕咱们酒里下药。”
“下药?”赵振乐了,“我这是满汉全席配五粮液,他当是鸿门宴?”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比划,“得,客人都到门口了还矜持,那咱们也别端着了。”
他抓起红色电话:“通知李振彪,别演了。告诉他,观众不买票就想看戏?门都没有!让他的第一兵团把戏台子给我拆了,直接追到后台揍人!”
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告诉第三航空师,海面上那些铁王八——对,就是鬼子那些躲得老远的军舰,给我往死里炸。让他们知道,躲再远也算逃票,得补票!”
张远山敬礼时嘴角直抽抽:“是!我这就去通知李振彪——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演技了。”
电话打到淞沪前线时,李振彪正对着沙盘打哈欠。
听完命令,他一把摔了手里的推杆:“早该这么干了!老子这半个月演的‘且战且退’,再演下去都能拿金像奖了!”
转头对参谋吼道:“传令!各部队把那些藏着掖着的真家伙都亮出来!告诉兄弟们——开机饭吃完,该上硬菜了!”
他搓着手走向观察口,嘴里嘀咕:“松井啊松井,给你搭戏你不接,现在可别怪导演改剧本——今天这场,叫《钢铁洪流教做人》。”
淞沪上空,战斗警报像撒欢的野狗般在所有野战机场乱窜。
第三航空师和中央军空军的飞行员休息室里,八百个顶着鸡窝头的年轻人同时蹦起来——那场面活像油锅里倒进了一盆活虾。
“快快快!老子的勋章柜还空着三格!”
“今天不炸沉艘航母,晚上火锅我请!”
“你上周也说请,结果点完菜就说肚子疼!”
地勤人员推着油车炮弹车在机群里穿行,嘴里骂骂咧咧:“第几次了?啊?说好轮流当王牌,结果每次都是张三那小子抢人头……今天谁再搞个人英雄主义,回来就给他座机画乌龟!”
东边云层里,鬼子陆航的“破零式”(飞行员们私下的爱称)正进行着今日份的哲学思考。
前田一郎死死握着操纵杆,眼睛在仪表盘和云层边缘来回切换,嘴里念叨着新型祷告词:“燃油消耗百分之三十……可以返航了吧?就说发现可疑云朵?或者编个发动机咳嗽的毛病?”
他小心翼翼地把飞机往云里蹭了蹭,像极了上班摸鱼时时刻关注领导动态的社畜。
突然,西边天空传来熟悉的嗡嗡声——不是蜜蜂采蜜那种温馨的嗡嗡,是八百台割草机同时开工那种要命的嗡嗡。
前田脖子后的汗毛集体起立敬礼。
“摩西摩西!这里是空中盆栽前田!”他对着无线电鬼哭狼嚎,“发现龙国大规模机群!数量……呃反正遮住太阳了!攻击意图非常明显——因为他们正冲过来啊混蛋!”
说完这套标准流程,前田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操纵杆薅进怀里。破零式在空中划出个毫无美感的急转弯,机屁股后面甚至飘出几缕黑烟——不是故障,是飞行员求生的意志在燃烧。
云层里瞬间炸了锅:
“哪个白痴说淞沪制空权五五开的?!”
“妈妈我想回家种萝卜……”
“快钻云!按训练手册第233页——保命篇!”
野马机群带队的频道里,有个声音慢悠悠响起:“各小组注意,鬼子开始玩捉迷藏了。老规矩,三号方案:先礼貌性扫射云层边缘,等他们自己慌不择路撞出来。”
顿了顿又补充:“对了,谁打下那架喊话筒特别响的?声音耳熟,上周好像也是他第一个跑的——该给人家发个‘全勤逃命奖’了。”
鬼子机场塔台收到前田那通带着颤音的警报时,整个跑道区陷入了诡异的忙碌——如果那种边跑边回头看、随时准备扑进草丛的姿势也算“忙碌”的话。
最有意思的是停机坪上那些飞机:每架都挂着硕大的副油箱,活像一群长了肿瘤的金属怪鸟。地勤班长佐藤昨晚还嘀咕:“给陆航飞机装海航规格的副油箱?这是打算从淞沪直飞夏威夷度假?”
现在他明白了。
联队长吉本浩二的座机第一个发动引擎——这架飞机从三天前就保持着“油箱满得能溢出来”的状态。吉本本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上舷梯,蹿进驾驶舱的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八百遍。
“联队长!敌机在西边!”塔台在无线电里尖叫。
“闭嘴!我在执行战略转进!”吉本对着话筒吼得义正辞严,手上却麻利地关掉了敌我识别器——这操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整个飞行联队像被鞭炮惊了的麻雀,扑棱棱全上了天。最绝的是,所有飞机清一色朝着东边大海方向猛扎,发动机嘶吼得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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