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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越来越近，狼山卫的呼喝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萧烈的声音尤为刺耳：“萧承宇那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还得老子亲自来收拾残局！”
云澈迅速将老卒背到背上，阿蛮牵着苍狼，小豆子拖着被捆成粽子的金牙，一行人往断魂崖深处退去。崖边的雾气更浓了，带着股甜腥的瘴气，吸一口都觉得头晕。
“往这边！” 阿蛮突然拽住云澈，指着崖壁上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这是山民采药的秘道，能通到黑龙山背面。”
石缝里湿滑难行，长满了青苔。云澈背着老卒，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挪，后脑勺时不时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老卒趴在他背上，气若游丝，却仍用尽力气提醒：“左…… 左拐…… 有…… 毒草……”
穿出石缝，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狭窄的栈道悬在瘴谷上空，底下是翻滚的墨绿色瘴气，深不见底。栈道由朽木和铁链构成，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
“快！他们追来了！” 小豆子指着身后，石缝里已经探出几个狼山卫的脑袋。
阿蛮吹了声口哨，头狼率先窜上栈道，在前面开路。苍狼们紧随其后，用利爪抓住铁链，为他们探路。
云澈背着老卒踏上栈道，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惨叫 —— 一个狼山卫踩断了朽木，坠进了瘴谷，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瘴气吞噬了。
“射箭！射死他们！” 萧烈的怒吼声从石缝传来。
箭矢破空而来，擦着云澈的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铁链上，发出 “嗡嗡” 的响声。阿蛮转身射箭，一箭射穿了最前面那个狼山卫的咽喉，暂时逼退了追兵。
“快！” 云澈加快脚步，栈道在脚下剧烈晃动，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卒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放…… 放我下来……”
“不行！”
“听…… 听我的……” 老卒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塞进他怀里，“这是……《破阵策》…… 真正的…… 舆图…… 在…… 血莲…… 洞里……”
云澈一愣：“你早就知道？”
老卒笑了，笑得像个孩子：“我…… 守了…… 三十年…… 就等…… 这一天……” 他猛地推了云澈一把，“走！别管我！”
“老卒！”
老卒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追上来的两个狼山卫，朝着栈道边缘滚去。
“不 ——！”
云澈眼睁睁看着老卒和两个狼山卫一起坠下栈道，消失在墨绿色的瘴气中。他想跳下去，却被阿蛮死死拉住。
“他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阿蛮的眼泪在掉，“你不能辜负他！”
栈道突然剧烈晃动，中间的铁链 “咔嚓” 一声断了。前面的苍狼发出惊慌的嘶吼，后面的狼山卫也被隔断在另一边。
“快走！” 铁臂张的声音突然从栈道尽头传来。他不知何时赶了回来，正和几个幽燕会的兄弟一起，拼命加固栈道的另一端。
云澈咬着牙，背着小豆子，跟着阿蛮往前冲。箭矢依旧在耳边呼啸，萧烈的怒骂声越来越远。
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铁臂张立刻让人砍断了剩下的铁链。狼山卫的呼喝声被隔断在瘴谷对岸，渐渐远去。
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夕阳透过瘴谷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老卒身上的血痕。
云澈打开老卒给的油布包，里面果然是一卷更详细的舆图，上面不仅标注着契丹人的布防，还有《破阵策》的全文 —— 那是一套专门克制契丹铁骑的阵法，比传说中更精妙。
“老卒他……” 铁臂张的声音哽咽。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云澈将舆图收好，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多了几分沉稳，“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
他看向金牙，眼神冰冷：“说，无影楼的老巢在哪？萧烈的粮仓暗道怎么走？”
金牙吓得瑟瑟发抖：“我说！我说！无影楼的老巢在幽州城的地下密室，入口在…… 在醉春楼的地窖里。萧烈的粮仓暗道在…… 在野狼谷的瀑布后面……”
“还有，” 云澈盯着他脖颈上的狼形胎记，“你到底是不是契丹皇子？”
金牙脸色惨白，点了点头：“我是…… 耶律洪基的私生子。我来燕云，是为了…… 为了帮我父皇拿下幽州……”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无影楼背后，竟然站着契丹皇室。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铁臂张皱着眉头，“我们不仅要对付金面佛和狼山卫，还要对付整个契丹皇室。”
“那就一起对付。” 云澈站起身，看向远方的幽州城方向，“老卒用命换给我们的机会，我们不能浪费。”
他将《破阵策》递给铁臂张：“老张，你带着舆图和兄弟们，去沧州找铁算盘，召集幽燕会的旧部，按照《破阵策》训练兵马。”
“那你呢？”
“我去幽州。” 云澈握紧了断刀，“无影楼的老巢在幽州，萧烈的粮仓暗道在野狼谷，我要去端了他们的老巢，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我跟你去！” 阿蛮站起身，头狼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
“我也去！” 小豆子举着手里的短刀，虽然害怕，眼神却很坚定。
云澈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铁臂张和其他兄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 他点了点头，“我们兵分两路，沧州汇合。”
夕阳落下，瘴谷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云澈带着阿蛮和小豆子，朝着幽州城的方向走去。铁臂张带着其他兄弟，朝着沧州的方向出发。
两条路，最终会通向同一个目标 —— 复仇，守护，还有那属于燕云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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