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的夜,总带着股脂粉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醉春楼的红灯笼从街口一直挂到巷尾,把青石板路染得通红。云澈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装作寻欢客的样子,跟着拉客的龟奴往里走。阿蛮扮成他的小厮,低着头跟在身后,腰间藏着把淬毒的骨匕首;小豆子则混在楼外的乞丐堆里,负责放风。
“客官里面请!” 龟奴笑得满脸褶子,“今儿新来的苏姑娘,那身段,那嗓子,保管您**……”
云澈没接话,眼睛却在飞快扫视。醉春楼共三层,一楼是散座,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 “瘸腿阎罗大闹雁门关” 的段子;二楼是雅间,隐约传来丝竹和笑语;三楼挂着 “贵客止步” 的牌子,楼梯口站着两个精壮的护卫,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开个二楼的雅间。” 云澈扔出块碎银子。
龟奴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客官您楼上请,小的这就去叫苏姑娘。”
二楼的雅间靠着街,窗户正对着巷尾的地窖入口 —— 金牙说的没错,无影楼的密道入口就在那里。云澈假装看街景,手指却在窗沿上敲着暗号,告诉楼下的小豆子一切正常。
“客官久等了。” 一个穿着水绿旗袍的女子推门进来,约莫二十岁,眉眼间带着股风尘气,手里抱着把琵琶。
“不必了。” 云澈亮出铜符,“幽燕旧部,求见楼主。”
苏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悄悄摸向琵琶下的暗格:“客官说笑了,小女子不懂什么幽燕会……”
“老卒让我来取‘莲心’。” 云澈打断她,报出幽燕会的最高暗号。
苏姑娘的手停住了,沉默片刻,突然掀开琵琶,露出里面的短弩:“跟我来。”
她带着云澈和阿蛮穿过雅间的暗门,走进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挂着仕女图,仔细看却能发现,画中女子的眼睛都是用黑曜石镶嵌的,在暗处闪着光 —— 竟是监视用的机关。
“楼主在三层的‘听风阁’。” 苏姑娘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你们要小心,阁里除了楼主,还有‘影卫’的三大高手。”
“你是谁?” 阿蛮突然问道。
苏姑娘回头,露出抹苦笑:“我爹是幽燕会的‘琴师’,十年前死在无影楼手里。我混进来,就是为了给爹报仇。”
三层的听风阁果然守卫森严,四个影卫守在门口,个个面无表情,手里的弯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楼主在里面等你们。” 苏姑娘指了指门,转身想走,却被影卫拦住了。
“楼主有令,带她一起进去。” 为首的影卫声音像冰。
云澈的心沉了下去。看来金牙不仅招供了密道,还把无影楼的内部情况也说了。
听风阁里烟雾缭绕,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坐在主位上,脸藏在兜帽里,看不清样貌。三大高手分立两侧,气息比之前遇到的影卫强得多。
“云家的小崽子,果然有种。”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像有沙子在喉咙里,“杀了我的影卫,还敢闯我的老巢,你爹没教过你‘送死’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云澈握紧断刀。
“狂妄。” 黑袍人笑了,“你以为带了个山姑和个叛徒,就能杀得了我?” 他拍了拍手,苏姑娘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 她的后心插着根毒针。
“你!” 云澈目眦欲裂。
“她早就暴露了。” 黑袍人站起身,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右眼是个空洞,镶着颗铜珠,“我留着她,就是为了钓你这条鱼。”
“是你!‘独眼龙’!” 阿蛮惊呼。她认出这人是狼山卫的副统领,据说早就死在山火里了。
“没想到吧?” 独眼龙摸了摸铜珠眼,“萧烈那蠢货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早就投靠了无影楼。这燕云的天,迟早是我们的。”
他挥了挥手:“拿下他们,活的。”
三大高手立刻扑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用鞭的女子,长鞭如蛇,直取云澈的咽喉;左侧是个使锤的壮汉,锤头带着倒刺,砸向阿蛮;右侧是个穿白衣的剑客,剑尖泛着蓝芒,显然淬了毒。
云澈不敢大意,将《铁衣劲》的气劲运转到极致,断刀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女子的长鞭。阿蛮则身形灵活,避开壮汉的锤头,骨匕首专刺他的关节。
“铛!铛!铛!”
刀鞭相撞的声音在阁里回荡。女子的鞭法诡异多变,长鞭时而如钢,时而如丝,逼得云澈连连后退。他看准一个破绽,断刀突然下劈,砍向女子的手腕。
女子惊呼一声,连忙收鞭,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腕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找死!” 女子怒吼着,长鞭上突然渗出毒液,再次攻来。
另一边,阿蛮渐渐不支。壮汉的锤头力大无穷,每一击都带着风声,她只能勉强躲闪,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阿蛮!” 云澈想上前帮忙,却被剑客缠住。剑客的剑法快如闪电,招招致命,他根本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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