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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还在扩大。
那道从头顶撕开的口子越张越大，红光像水一样涌进来，照得密室通明。燕南泠掌心的星纹跳得厉害，和光芒的频率一致，一下一下往骨头里钻。
她没时间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萧无痕扶着灵教圣女站在左侧，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裂开细缝，石块微微颤动。他抬手将人往自己身侧带了半步，手臂绷紧，目光盯着上方裂隙深处。
“它要来了。”燕南泠说。
话音刚落，灵教主突然抽搐起来。
他的身体原本已经塌下去大半，被蛊虫啃噬得只剩一层皮贴着骨架。此刻却猛地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咯吱声，像是有东西在体内碾碎骨头。他抬起手，指尖扭曲变形，指甲翻卷成黑色，直指裂隙方向。
“至宝……是我的。”
声音不像人发出来的，干涩又尖利，带着回响。他双眼暴突，眼白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燕南泠往后退了一步，银针滑入指间。
她知道这不是他在说谎。
是残留在体内的蛊虫在回应天上的东西。
果然下一瞬，那些紫黑色的血线从他七窍中喷出，在空中扭动成团，像一群找到猎物的蛇。它们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缠上灵教主的头颅，迅速钻进眉心、耳道、鼻腔。
他张嘴想喊，可嘴巴被一股力量撑开到极限，一缕黑气顺着嘴角溢出。
“不——”
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
整个人剧烈抖动几下，皮肤由内而外鼓起，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接着，血肉塌陷，衣服空荡荡地落下来。最后只剩一滩浓稠的紫血，缓缓渗进地缝。
面具早碎了，黑袍烧成了灰。
这个人彻底没了。
燕南泠没看那摊血。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星渊残卷。
虚空中的文字浮现，三行字静静悬着：“三术归一，引光入体，子午卯酉位定。”
她睁眼，立刻开口：“萧无痕，左足前移寸许，站稳。”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地面震动加剧，头顶岩层不断剥落，一块石头砸在不远处，碎成数片。他稳住身形，左手仍扶着灵教圣女。
燕南泠转向那人，“把手抬起来，掌心朝上。”
灵教圣女睫毛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但身体软得撑不住。萧无痕托住她的手腕，强行将手臂抬起。
三人形成一个三角。
就在这一刻，裂隙深处轰然炸响。
一道金光劈下，分作三束。
第一道青光直坠燕南泠掌心。她伸手去接，那光落在手中瞬间凝成一本古籍，封面刻着“天工医典”四个字。书页温热，像是有心跳。
第二道银光击中萧无痕胸前。他闷哼一声，那光钻进衣襟，化作一枚晶核贴在他胸口，表面浮现金属纹路，不断脉动，如同机械心脏。
第三道碧光轻轻落在灵教圣女指尖。她手指微颤，玉箫成型，通体剔透，内部有红线游走，与她额间尚未消散的印记遥相呼应。
三人同时震了一下。
燕南泠察觉到掌心星纹发热，光芒自她体内溢出，形成一层薄光，笼罩三人站位。周围的空气稳定了些，落石减少，地面裂缝也不再扩张。
她低头看手中的医典。
封皮上的字迹不是刻上去的，是流动的，像活的一样。她翻开第一页，上面空白，什么都没有。但她知道这书会自己填内容，就像残卷那样。
萧无痕按住胸口的机关核。那东西太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烧感。他咬牙忍着，眼神扫视四周，警惕任何异动。
灵教圣女靠在他臂弯里，嘴唇泛白，指尖轻轻摩挲玉箫表面。她眼睛半睁，视线模糊，嘴里喃喃两个字：“母亲……”
声音很轻，几乎被裂隙的嗡鸣盖过。
但燕南泠听见了。
她抬头看向裂隙。
那里不再只是红光。三件至宝现世后，光芒转为七彩，旋转着形成一个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某种轮廓——像是一座塔，又像是一扇门的边框。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残卷每天只给三行字。
现在三件至宝都出现了。
是不是意味着，残卷的任务完成了？
这个念头刚起，掌心星纹猛地一烫。
她低头，发现医典封面上的金纹开始移动，慢慢流向书脊，与她掌心的星纹连接起来。一股信息直接冲进脑海——不是文字，是画面。
一座荒原。
三个人跪在祭坛上方。
他们手中捧着同样的东西：一本医典、一枚机关核、一支玉箫。
他们的脸看不清，但额间都有印记，血液顺着眉心流下，在地上汇成阵法。
天空裂开，一只巨大的红色复眼睁开。
和她之前在圣女额头触碰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画面消失。
她呼吸一顿。
这不是未来的预兆。
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
有人早就完成过仪式。
只是没人活着说出来。
“阿泠。”萧无痕低声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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