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夜空中那几点幽绿的光点,如同不祥的鬼眼,在黑暗中缓缓飘动。阿木抱着头蜷缩在角落,牙齿打颤,断断续续的呓语让洞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绿火虫……钻耳朵……钻鼻子……人就不动了……然后……然后就变了……黑衣人……往树上扔黑袋子……树流血……绿火虫就从血里飞出来……”
苏婉强迫自己冷静,一边示意赵铁河扶住阿木,给他喂点稀释的灵泉水稳定情绪,一边紧盯着观察孔外那些绿点。它们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仿佛在搜寻什么,时而聚拢,时而散开,数量大概有十几个。
“翠花,能感觉到什么?和之前的‘腐血蝇’一样吗?”苏婉压低声音问。
“不一样……”“翠花”的藤蔓紧张地蜷缩着,“更小,更‘阴’,‘脏味儿’没那么冲,但更……更会‘藏’。它们在找……找活物的‘热乎气’和……‘生气’?对,在找有生机的东西!它们怕强光,怕很冲的味道,刚才我们的‘驱虫露’味儿飘出去一点,它们就绕开了。”
怕强光,怕刺激性气味,寻找生机……这特性倒是和“腐血蝇”有相似之处,但更隐蔽,更针对活物。阿木的描述如果是真的,那这种“绿火虫”很可能能寄生或控制活物,而且与黑衣人、怪树流血直接相关!
“把所有火把、油灯都点起来!集中在洞口和透气孔附近!把咱们存的臭蒿粉、艾草灰、薄荷末,所有气味冲的东西,混合‘驱虫露’,做成湿泥,把缝隙再糊一遍!快!”苏婉当机立断。
洞内瞬间忙碌起来。火光照亮了山洞,也映出众人紧张的脸。男人们飞快地捣药、和泥,女人们则用布条浸透药水,准备随时拍打可能钻入的飞虫。孩子们被护在洞内最深处。
或许是火光和骤然浓烈的混合药味起了作用,那些幽绿光点在远处徘徊了一阵,并未向高地靠近,反而渐渐向着更低洼、更黑暗的西边山坳深处飘去,最终消失不见。
危险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既然出现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它们的目标明确——寻找活物。
阿木在灵泉水和“翠花”安抚气息的作用下,逐渐平静下来,但脸色依旧苍白,眼神惊惧未消。
“阿木,慢慢说,把你想起来的都说出来。那些绿火虫,黑衣人,还有那棵树,到底怎么回事?”苏婉蹲在他面前,声音尽量平和。
阿木深吸几口气,断断续续地回忆:“我……我发疯前,最后清醒的时候……看到几个人,穿着黑衣服,戴着兜帽,脸看不清……他们跑到那棵流血的老树下面,从怀里掏出几个黑乎乎的、像是皮子做的袋子,扔到树流血的那个大口子里……然后他们就飞快地跑了。”
“过了一会儿,树流血的地方……冒起了绿色的烟,然后……然后就飞出来好多这种发绿光的虫子,很小,比蚊子还小,但一团一团的……它们见人就追,往人脸上扑,钻耳朵、鼻子……被钻了的人,先是惨叫,然后就不动了,眼睛发直,过一会儿……就开始像之前那些疯子一样,乱打乱咬,但力气更大,更不怕疼……”
“我吓坏了,拼命跑,躲进一个石缝……后来就记不清了……”
黑衣人故意“投毒”激发怪树,产生这种能控制人的绿光虫?苏婉心中骇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污染变异,而是有预谋的、制造混乱和怪物的行为!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看清那些黑衣人的样子了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他们用的武器,是不是这种箭头?”苏婉拿出那枚从邻居那里得到的箭头。
阿木盯着箭头看了半晌,茫然摇头:“看不清……他们动作很快,天也暗……但这箭头……好像有点眼熟,又好像没有……头好痛……”
线索依旧破碎。但绿光虫的出现,黑衣人的阴谋,让西边山坳的威胁性质彻底改变了。那不再仅仅是一棵污染的怪树,而可能是一个被刻意制造的、不断产出可怕虫子的“巢穴”!
第二天天刚亮,苏婉就派人冒险登上更高处,仔细观察西边山坳。晨雾中,那片洼地死一般寂静,看不到怪树,也看不到绿光虫的影子。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
“必须加强防御,特别是对付这种小飞虫。”苏婉召集众人,“普通的‘驱虫露’有效,但怕量不够。咱们得做一种更容易散布、效果更持久的‘药粉’或‘药烟’。”
她想起昨天用臭蒿粉等混合“驱虫露”做湿泥的办法。“把臭蒿、艾草、野薄荷、还有咱们找到的辛辣树皮,全部晒干磨成最细的粉。然后,用少量‘驱虫露’把粉末微微润湿,不能太湿,要能捏成团,一碰就散开那种。做成‘加料驱虫散’。平时用树皮包好,关键时刻撒出去,或者用树叶卷了点燃冒烟。”
“这个好!撒出去粉尘能飘,虫子躲不开!点燃了烟也大!”赵铁河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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