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卷起的尘土尚未落定,韩叔已步履匆匆地跨进了刘晓家那宽敞的院落。
这位平日里气度沉稳的老江湖,此刻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连那身惯常笔挺的中山装也因长途疾驰而略显褶皱。
“韩叔,您亲自来了?快,屋里请!”刘晓见状,连忙迎上前,同时朝一旁的王强递了个眼色。王强会意,立刻转身去灶房张罗茶水。
“晓子,打扰你了!”韩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与沙哑,他摆摆手,目光扫过院子一侧那间堆满打铁工具的偏房,“事情紧急,实在等不得了。”
“您太见外了,您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刘晓侧身,恭敬地将韩叔和紧随其后、同样面带焦色的穆军让进堂屋。
一进堂屋,景象便与寻常农家迥异。
虽无过多装饰,但迎面便是一种沉静厚重的气息。
一套用料极为扎实、做工考究的桌椅靠墙摆放,那木料色泽深沉紫黑,纹理细腻如织,
在透过明净玻璃窗的午后阳光照射下,泛着温润内敛的琥珀光泽,隐隐散发着一股淡雅持久的木香。
正是刘晓悄然用灵泉空间内生长的紫檀木打制的家具。
窗户上安装的也不是普通的单层玻璃,而是刘晓特意托穆军从县里淘换来的稀罕物——双层玻璃窗,隔音保温效果极佳,让屋内冬暖夏凉,光线也格外通透。
“韩叔,军子,快坐,喝口茶,歇歇脚。”王强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几个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汤清澈碧绿,香气清幽,正是用灵泉水和自炒野茶沏泡的。
“有劳强子了。”韩叔勉强笑了笑,目光在屋内精良的紫檀家具和明亮的双层玻璃窗上短暂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但心头的急事让他无暇多顾,只是虚按了按手,“茶先不忙。晓子,叔这次火急火燎赶来,实在是……有件关乎性命的大事,思来想去,怕是唯有你能帮上忙了!”
刘晓心知必有要事,请韩叔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坐在对面,语气沉稳:“韩叔,您别急,慢慢说。究竟何事?只要是我刘晓力所能及,绝无推辞。”
穆军在一旁忍不住抢道:“晓哥,是韩叔家的老爷子!病得重!”
韩叔重重一叹,脸上忧色更浓:“我家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积下不少旧伤顽疾。前阵子天气突变,旧疾复发,来势凶猛。
省城的医院都跑遍了,连军区总院和北京医院的专家也请了,药用了不少,可效果……唉,总是反复,人眼看着就垮下去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沁凉的紫檀桌面,继续道:“后来,千方百计请动了一位早已退隐、人称‘柳一指’的柳老先生。
柳老细查之后,说老爷子这是陈年痼疾引发元气枯竭,寻常药物如隔靴搔痒,难以治本。必须有一味特殊的药引子,激发药力,固本培元,方有一线生机。”
“特殊的药引?”刘晓神色一凝。他跟随王焕章大夫聊过,深知有些奇症需用奇药。
“对!”韩叔语气陡然急切,“柳老言道,此药引,非同小可!
名曰‘雪顶红景天’,只生长于大兴安岭极深处,人迹罕至的雪山绝壁之巅,受冰雪寒泉滋养,于至寒之地反蕴至阳至纯之性。
非生长超过一甲子(六十年)、花开七瓣、色如凝血者,无效!”
“雪顶红景天?六十年份?七瓣花?”王强在一旁听得咋舌,“我的老天爷!这听着就跟传说里的仙草一样!咱这老林子里,真有这等宝贝?”
韩叔苦笑颔首:“是啊,条件极为苛刻。柳老言之凿凿,古籍有载,乃续命奇药,只是近数十年来几乎无人得见,或许已绝迹,或许……只存于常人难及的绝险之地。
老爷子如今……若无机缘,怕是难过此关了。” 言及此处,这位见惯风浪的汉子眼中竟泛起泪光。
穆军赶紧补充:“韩叔为这药,这半月都快把大兴安岭周边翻遍了!放出风声,高价悬赏!这个数!”
他伸出五指,重重一晃,“五万块!只要消息确切,找到药,当场付清!
可至今,连个靠谱的信儿都没有!那些老采药、老猎户,听了都摇头,说只听祖辈提过,谁也没见过真物!”
五万块!
这个数字如同惊雷,在安静的堂屋里炸响。
王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万元,在八十年代初,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可即便如此天价,竟也买不来一味药的踪迹,这“雪顶红景天”的珍贵与罕见,可想而知。
刘晓闻言,亦是心头一震。他沉默片刻,端起白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灵泉茶。
清冽甘甜的茶汤入喉,让他纷杂的心绪渐渐沉淀。
他放下茶杯,目光沉静地看向韩叔:“韩叔,您别太过忧心。老爷子福泽深厚,定能遇难成祥。
这‘雪顶红景天’,我虽未曾亲见,但既是大兴安岭所出,便是咱们这方水土的机缘。既然柳老指明需要,这山里,就未必没有希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