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心急如焚却又满怀希望的韩叔和穆军,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那双层玻璃窗,在堂屋内洒下温暖的光斑,将紫檀木家具深沉华贵的色泽映照得更加润泽内敛。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清香。
王强一屁股坐在那张宽大厚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椅子发出沉稳的“吱呀”声,
他挠了挠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刘晓,问道:“晓哥,进山找药可不是小事,韩叔那边火烧眉毛的,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准备起来?”
刘晓正用一块软布,轻轻擦拭着身旁紫檀木方桌光滑如镜的桌面,闻言笑了笑,
神色异常平静:“急不得,强子。韩叔和军子回去准备物资、联系柳老画图样,至少也得两三天。
磨刀不误砍柴工,趁这个空档,我正好把答应人家的那把刀的最后一关给过了。”
“最后一关?”王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淬火!晓哥,你那刀胚都打好放了好几天了,就等这最后一下了?”
“对,就是淬火。”刘晓放下软布,目光投向院子一侧的工作间,“锻打塑形是筋骨,淬火便是灵魂。
这一步成了,这刀才算真正有了生命。心里装着事,毛毛躁躁可干不了这精细活。正好,借此静静心。”
王强一听,来了精神,从太师椅上弹起来:“那敢情好!晓哥,我给你打下手!
需要干啥,你尽管吩咐!” 他可是对晓哥那神乎其神的锻造手艺好奇得紧。
“成。”刘晓点点头,“你先去养殖场,把今晚的活儿利索了,喂饱鹿,关好栏。
然后帮我把工作间那个小炉子生起来,火要慢火,均匀,别太旺。我去准备淬火液。”
“得令!”王强应了一声,像只灵活的猴子般窜出了堂屋。
刘晓则不慌不忙地走进里屋。片刻后,他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的、用整块木头挖成的木桶走了出来,桶身还带着天然的木纹,里面晃动着大半桶清澈无比的液体。
这木桶和里面的“水”,自然都来自他那神秘的灵泉空间。寻常淬火多用清水或油,但刘晓深知,要想让这把融合了天外陨铁的刀胚达到极致性能,非这蕴含生机的灵泉水不可。
当他提着木桶走进工作间时,王强已经将小炭炉生好,炉火不急不躁,散发着稳定的热量。
那把已经过千锤百炼、初步打磨出修长挺拔刀姿的唐横刀胚,正静静地躺在铺着软布的工作台上。
刀身呈现一种暗哑的银灰色,上面层层叠叠、如星河云涌般的大马士革花纹已经清晰可见,在跳动的炉火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晓哥,你这刀胚,越看越漂亮!”王强凑上前,想摸又不敢摸,“这花纹,跟活了似的!”
刘晓将木桶放在一个稳妥的角落,笑道:“好看的还在后头。”
他先是用最细的磨石,蘸着清水,对刀身进行最后一次精磨,特别是刀刃部分,力求达到极致的平整和锋锐线。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王强屏息凝神在一旁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精磨完毕,刘晓用干布仔细擦净刀身,不留一丝水渍和油污。然后,他用长钳稳稳夹住刀茎(插入刀柄的部分),将修长的刀身缓缓送入炭火上方加热。
“淬火的关键,在于火候和水温。”刘晓一边缓慢移动刀身,使其均匀受热,一边像老师傅一样给王强讲解,
“火太猛,钢会过脆;火太软,硬度不够。水温太高,冷却太慢,钢的晶体不够细密;
水温太低,冷却太快,又容易开裂。这特制的‘淬火液’,温度恒定,效果非凡。”
王强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那逐渐变色的刀身。
起初,刀身是暗灰色。随着加热,慢慢泛起淡淡的麦秆黄,接着是草黄色、黄白色……刘晓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捕捉着刀身颜色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工作间里只剩下炭火轻微的“噼啪”声和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当整把刀身均匀地呈现出一种亮丽的、类似鸡油黄的色泽,刀刃部分甚至开始隐隐泛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橘红色光晕时,刘晓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动作快如闪电!只见一道金黄色的流光从炉火中抽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灼人的热浪,精准而稳定地浸入那桶看似平静的灵泉水中!
“嗤——————————————————”
一声悠长而奇异的声响瞬间充满整个工作间!不像普通淬火时那种剧烈的“刺啦”声,这声音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投入了深潭,带着一种沉闷而有力的穿透感。
一大股浓密的白汽从桶中冲天而起,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高温金属与某种清冽气息的特殊味道。
最神奇的是,在那白汽蒸腾之中,王强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却直透耳膜的清越颤音,仿佛凤鸣九天,又似龙吟浅唱,转瞬即逝,却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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