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帝都,初冬的阳光带着几分清冽,穿透薄云洒在朱红宫墙与琉璃瓦上,折射出温润而庄重的光晕。街道上车马辚辚,行人步履匆匆,却难掩眉宇间的期待——北巡数月的太子朱雄英与长公主朱长宁,今日终于还朝。这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朝野上下无不瞩目,既有对皇嗣平安归来的欣慰,也有对北巡成果的揣测。
武英殿内已燃起暖炉,檀香袅袅,驱散了殿外的寒气。皇帝朱标端坐于御座之上,明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容。连日来处理朝政,宵衣旰食,纵使他精力充沛,也难免疲惫。但当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通传声,他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清亮,坐直了身躯,目光投向殿门方向。
“儿臣朱雄英(儿臣朱长宁),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雄英身着太子常服,玉带束腰,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北巡归来的风尘,却更显沉稳坚毅。身旁的朱长宁一身公主朝服,裙摆绣着缠枝莲纹,清丽的容颜上不见娇弱,反倒多了几分历练后的飒爽。兄妹二人并肩躬身行礼,声音朗朗,透着底气。
“平身吧。”朱标抬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一路劳顿,快起身回话。”
“谢父皇。”二人起身,垂手立在殿中,姿态恭谨却不局促。
朱标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片刻,见他们虽面带风尘,却神采奕奕,心中那丝因牵挂而生的不安彻底消散,语气愈发温和:“北巡数月,从济南到北平,再到兖州,行程万里,你们一路辛苦了。沿途民生如何?边关防务可有疏漏?”
朱雄英上前一步,从容应答:“回父皇,儿臣此次北巡,谨遵父皇教诲,沿途留意民生吏治与边关情势,不敢有丝毫懈怠。整体而言,各地虽偶有小弊,却无大乱,百姓尚能安居乐业,这皆是父皇勤政爱民、治理有方之故。”
朱长宁在一旁补充道:“皇兄所言极是。儿臣沿途观察,各地州府大多能恪尽职守,只是济南府一带,此前因李景隆暗中操作,曾有部分官吏懈怠政务,百姓略有怨言。不过经皇兄整顿后,如今已恢复清明。”
提及李景隆,朱标眉头微蹙,语气沉了几分:“哦?李景隆……他是曹国公李文忠之子,朕待他不薄,委以济南府防务之责,他竟敢懈怠政务?”
朱雄英神色一正,沉声禀报:“父皇,李景隆所犯,何止是懈怠政务。儿臣抵达济南之初,便察觉当地军政要务多有紊乱,且有匿名密信举报其私藏兵器、结交党羽。起初儿臣尚有疑虑,毕竟李景隆身为勋贵之后,理应恪遵国法,遂暗中派人核查。”
“过程可还顺利?”朱标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御座扶手。他深知勋贵集团盘根错节,李景隆背后牵扯甚广,核查之事定然不易。
朱雄英坦言,“李景隆行事极为隐秘,其党羽遍布济南府内外,儿臣派去的人几次险些暴露。幸得长宁妹妹心思缜密,察觉济南府推官行事异常,暗中跟踪,才发现其与李景隆心腹过从甚密,进而找到了突破口。”
朱长宁接过话头,细细道来:“父皇,儿臣那日随皇兄巡查济南府衙,见推官王大人面对皇兄询问时,眼神闪烁,言辞含糊,尤其是谈及军备粮草时,更是漏洞百出。儿臣心中生疑,便趁夜色派人暗中监视,果然见他深夜前往城外一处别院,与李景隆的亲卫统领密谈。儿臣当即让人守住别院四周,待他们交易时当场拿下,从其身上搜出了李景隆私造的兵符与联络反贼的密信。”
“胆大包天!”朱标脸色一沉,龙袖中的手猛地握紧,指节微微泛白,“他竟敢私造兵符、结交反贼?难道忘了先祖创业之艰,忘了大明律法森严?”
殿内气氛瞬间凝重,檀香似乎也变得滞涩起来。朱雄英连忙道:“父皇息怒,李景隆野心勃勃,早已不满足于现有的爵位权势。他暗中联络北平一带的旧部,又勾结山东境内的匪患,意图待时机成熟,便在济南起事,再联合外部势力,图谋不轨。儿臣在拿到密信后,深知事不宜迟,当即与长宁妹妹商议,决定兵分两路——儿臣率禁军控制济南府衙与军备库,长宁则带人抓捕李景隆及其党羽。”
“过程中可有波折?”朱标强压怒火,问道。他虽愤怒,却也想知道二人如何应对这般险境。
朱长宁点头道:“回父皇,李景隆府中私养了不少死士,抓捕之时遭遇了激烈抵抗。其亲卫统领武功高强,儿臣身边的护卫一时难以将其拿下。多亏皇兄及时赶到,以雷霆手段制服了他,才未造成更大伤亡。”
“皇兄当时险之又险,”朱长宁想起当日情景,仍心有余悸,“那统领手持利刃直扑皇兄,儿臣正要下令放箭,皇兄却侧身避开,反手夺下其兵器,几招便将人制服,只是手臂被划伤了一道小口。”
朱标闻言,目光立刻投向朱雄英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关切:“伤口如何?可有妥善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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