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秋,四川阿坝达古冰川迎来了一支六人科考队。领队的是中科院冰川所研究员张弛,一个信奉“万物皆可量化”的唯物主义者。队员包括地质学家老马、气候学家赵教授、两名助手和当地藏族向导多吉。
多吉是红原县的藏民,五十多岁,脸上刻着高原风霜留下的沟壑。接到科考队聘请时,他本不情愿,反复推脱。直到张弛开出三倍酬金,他才勉强答应,但坚持要按藏族传统,在入冰川前煨桑祈福。
“张教授,这达古冰川不比别处,”多吉点燃柏枝,青烟袅袅升起,“老人们说,这里有‘康珠玛’的守护神,惊扰不得。”
张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科学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10月17日,科考队深入冰川腹地。阳光下,冰层折射出幽蓝光芒,宛如踏入异界。多吉落在队伍最后,手中的转经筒从未停歇,诵经声低沉而持续。
钻探点在海拔4800米处的一处冰壁。当钻头深入冰层二十米时,机械突然发出异响。
“张队,有发现!”助手小王喊道。
透过刚取出的冰芯截面,众人惊愕——透明冰层中,竟封存着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张弛立即调整方案,指挥扩大钻探范围。随着周围冰层被小心清除,一具保存完好的古代男性遗体逐渐显露。他身着从未在史料记载中出现过的服饰,黑底长袍上用金线绣着奇特星纹,面容安详得如同沉睡,双手交叠于胸前,紧握一柄约三十厘米长的短杖。
那短杖非同寻常,材质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在高原苍白的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杖首雕刻着盘绕的龙纹,龙口含着一颗几乎看不见的珠子。
“至少封存了五百年,”赵教授惊叹,“保存程度难以置信。”
多吉脸色骤变,连连后退,从怀中掏出护身符紧握手中:“‘赞普的诅咒’...这是赞普的诅咒啊!”
“什么诅咒?”老马好奇地问。
多吉声音颤抖:“我爷爷说过,达古冰川里封着一位古代苯教大祭司。千年前,他为保护部落召唤冰雪,将自己与一件神器一同封印。惊动他的人,都会遭遇‘冰魄之灾’。”
张弛嗤之以鼻:“民间传说罢了。遗体保存完好是因为冰川恒温恒湿的环境。准备取样。”
尽管多吉苦苦劝阻,科考队还是将遗体连同冰棺整体运回临时营地。
当夜,冰川风声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哭泣。多吉坐在帐篷一角,不停地念诵六字真言。值班的小王不时瞥向安放遗体的帐篷,总觉得冰层中的面孔似乎有了微妙变化——那安详的表情下,隐约透出一丝讥诮。
凌晨两点,小王冲进张弛的帐篷,脸色惨白:“张队,那、那根杖在发光!”
张弛赶去查看,短杖确实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忽明忽暗,如同呼吸。他强作镇定:“可能是磷光物质,不必大惊小怪。”
回到帐篷后,张弛却辗转难眠。他悄悄起身检查设备,发现温度计显示零下十五度,与往常无异。但当他靠近遗体存放区时,佩戴的电子表突然失灵,指针逆时针飞转。
第二天,怪事接连发生。通讯设备受到不明干扰,与外界的联络时断时续。老马在冰芯分析时发现异常——冰层中夹带着从未见过的黑色微粒,排列呈现规律性,仿佛某种编码。
“这不自然,张弛,”老马低声说,“像是被故意封存的信息。”
多吉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声称夜间听到有人用古藏语吟唱,歌词反复只有一句:“冰雪消融之日,灵魂苏醒之时。”
第三天,赵教授病倒了,高烧不退,胡言乱语中不断重复:“黑色的冰...黑色的冰...”
张弛开始感到不安,但仍用科学理论自我安慰:高山反应、集体幻觉、巧合的机械故障...
直到那晚,他独自守夜时亲眼目睹——冰层中的遗体,眼皮微微颤动。
张弛猛地站起,手中的热咖啡洒了一身。他贴近冰面,死死盯住那张脸。毫无变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光影错觉。但他分明看见,就在那一瞬,遗体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恐惧如冰水灌顶,张弛的唯物主义信念首次动摇。
翌日清晨,他们被小王的尖叫声惊醒。赵教授的睡袋空了,帐篷内侧结了一层薄霜,留下一条水迹通向冰川深处。
众人顺着痕迹追寻,在一条冰裂隙边缘发现了赵教授的一只手套。裂隙深不见底,呼唤只有空洞回声。
“是‘冰魄之灾’...”多吉面如死灰,“它开始了。”
恐慌笼罩营地。张弛强迫自己冷静,下令全员撤离。但为时已晚,暴风雪不期而至,封死了下山的路。
被困期间,怪事愈演愈烈。夜间,帐篷外总有脚步声;设备集体失灵;每个人都说梦见了一个穿着古袍的身影在冰上舞蹈。
老马在分析那些黑色微粒时有了可怕发现:“它们...在生长。像某种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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