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规划赛的礼堂被初冬的阳光裹得温热,深红色的幕布垂落着,像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惊喜。后台的走廊里,脚步声、乐器调试声、工作人员的叮嘱声交织,吴天豪靠在墙面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吉他拨片,磨出的茧子蹭过塑料边缘,传来熟悉的涩感。他的白衬衫领口被唐姿瑾仔细整理过,小提琴盒立在身侧,琴身的木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而身旁的戴徐昊正低头调着吉他弦,嘴里还哼着改编后的《月光漫溯》前奏,试图驱散空气中的紧张。
“下一个,18号吴天豪,小提琴演奏家方向。”主持人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吴天豪紧绷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琴盒上爷爷刻下的“琴音随心”四个字,瞬间安定了几分。戴徐昊拍了拍他的后背,吉他拨片在他掌心塞了一颗橘子味的糖:“别怕,就当是在出租屋练琴,我们都在台下盯着呢,敢忘词我就用吉他弦抽你!”
唐姿瑾正蹲在地上检查舞台特效的遥控器,闻言抬头瞪了戴徐昊一眼,又朝吴天豪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光影我都调好了,跟着感觉走,你的故事值得被所有人听见。”林晚星递来一杯温好的蜂蜜水,眼里满是温柔:“天豪,唱错了也没关系,我们的和声会跟上,你只管把心里的话唱出来就好。”
聚光灯骤然亮起的瞬间,吴天豪踏上舞台,刺眼的光线让他短暂失神,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模糊成一片影子。他走到舞台中央的白色聚光圈里,先俯身抱起小提琴,琴弓搭上琴弦的那一刻,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呼吸声在空气里轻颤。
《月光漫溯》的前奏缓缓流淌而出,清冷的蓝白色光影铺满舞台,像初冬未化的薄雪,又像他曾经陷在迷茫里的那些夜晚。琴音里没有刻意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情绪,从最初的犹豫、压抑,慢慢过渡到一丝松动的温柔——那是爷爷教他拉琴时,落在琴弓上的温度,是朋友们递来错题本时,指尖的温度,是母亲妥协时,眼里藏着的温度。
当最后一个小提琴音符落下,吴天豪放下琴弓,转身抱起早已摆好的吉他。指尖按上和弦的瞬间,戴徐昊教他的那些日夜突然清晰起来:出租屋里昏黄的灯光,磨破的指尖,反复弹错又重来的和弦,还有三人围在他身边,打着节拍、哼着旋律的模样。
“琴弓划过的不只是弦,是物理公式里的浪漫。”他开口唱道,声音不算完美,甚至带着一丝初上台的微颤,却像一股温热的溪流,淌进台下每个人的心里。舞台上的光影瞬间切换成暖黄色,墙面投影出他练琴时的手稿、物理错题本上的标注,还有爷爷留下的那本泛黄的琴谱,一行“音乐与责任,从不是对立面”的字迹格外清晰。
“妈妈的叹息融成松香,责任和梦想各有重量。”唱到这句时,吴天豪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第一排的周心身上。她坐在那里,眼眶微红,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纸——是吴天豪当初写下的“学业与梦想平衡承诺书”,边角已经被磨得发皱。这一刻,歌词里的每一个字,都成了他对母亲的回应,对自己的交代。
台下的评委们放下了手中的笔,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年。有人轻轻点头,有人眼里泛起暖意,他们见过无数华丽的表演、严谨的规划,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表达——把理科的理性、艺术的感性,把亲情的羁绊、友谊的支撑,都揉进一首弹唱里,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一个少年最真实的成长。
当唱到“并肩的路不怕长,琴音随心就有光”时,侧台的幕布突然拉开,戴徐昊抱着另一把吉他快步走上台,和吴天豪并肩而立,熟悉的和弦声叠加在一起,瞬间让旋律多了几分热血。紧接着,唐姿瑾的身影从光影里跃出,她的舞蹈不再是刻意的技巧展示,而是跟着歌词的节奏,用肢体勾勒出物理公式的轨迹、小提琴弦的振动,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像是在诠释“文理融合”的模样。
林晚星的和声从音响里传来,温柔又坚定,像一根无形的线,把小提琴、吉他、舞蹈串联起来。舞台上的光影此刻化作漫天星空,和当初文艺汇演的“星空幕布”遥相呼应,只是这一次,星空里还点缀着跳动的物理公式、手写的歌词、留守儿童画的音符,成了独属于“星音四重奏”的浪漫。
吴天豪的声音越来越稳,甚至在间奏时,他放下吉他,重新拿起小提琴,和戴徐昊的吉他合奏起来。琴弓划过琴弦,吉他弦震颤出节奏,两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没有丝毫违和,反而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在诉说着共同的故事。唐姿瑾的舞步绕着两人旋转,林晚星的和声轻轻托底,整个舞台成了一个鲜活的故事场,把一个少年的迷茫、挣扎、坚守,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舞台上的星空光影定格,四人站成一排,向台下深深鞠躬。礼堂里短暂的安静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站起身鼓掌,有人眼里含着泪,掌声经久不息,像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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