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规划赛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刻,吴天豪在报名表上落下名字时,笔尖的颤抖里还藏着未散的迷茫。距离正式比赛只剩两天,音乐教室的灯光熬了两夜未熄,可他的小提琴演奏依旧磕磕绊绊,演讲稿背到“责任与梦想”的段落就卡壳,物理错题本上的红叉像烧红的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豪哥,要不咱换个思路?”戴徐昊把断了弦的吉他往桌上一搁,指腹蹭着磨出茧的琴颈,“你总揪着小提琴独奏不放,越急越慌。不如……咱试试弹唱?我教你弹吉他,歌词就改你写的那些练琴、学物理的事儿,不用背演讲稿,就像聊天一样唱出来,反而自然。”
吴天豪的琴弓悬在半空,琴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戴徐昊眼里的认真,不是玩笑,是真的在替他找退路。唐姿瑾也停下改舞台分镜的笔,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主意好!天豪你物理和琴的结合本来就有故事,弹唱更有感染力,我再把舞台特效改成‘叙事式光影’,跟着歌词的节奏走,比硬背演讲稿生动多了!”
林晚星翻着手里的资料,快速勾画着框架:“我可以把你爷爷教你拉琴、和妈妈和解的故事融进歌词里,开头用吉他弹《月光漫溯》的前奏,你用小提琴接,中间弹唱,结尾再合奏,既有艺术感,又有温度。”
可吴天豪却摇了摇头,把琴弓重重放在琴盒上:“不行,我报名的是‘小提琴演奏家’,弹唱算什么?是认输吗?”他的声音带着赌气的执拗,像个攥着碎糖不肯放手的孩子,“我必须用小提琴证明自己,不然就是辜负了我妈,辜负了你们。”
戴徐昊急得抓头发,吉他拨片在掌心转得飞快:“豪哥,证明自己不是只有一条路!你现在连站上台的勇气都快没了,谈什么证明?弹唱不是认输,是换种方式让评委看到你的故事,看到你对音乐的热爱!”
“我不管!”吴天豪猛地站起身,琴盒被带得哐当响,“我就是要拉小提琴!你们要是不愿意帮我,就算了!”说完,他抓起琴盒就往外走,留下三人面面相觑,音乐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吉他弦还在微微震颤。
走出音乐教室,寒风裹着碎雪粒打在脸上,吴天豪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混账话。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琴盒硌着后背,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蔓延。他想起戴徐昊熬红的眼,唐姿瑾画废的一沓分镜稿,林晚星熬夜改的资料,心里的愧疚和烦躁缠成一团,却又拉不下脸回去道歉。
他漫无目的地走到操场,雪粒落在跑道上,积起薄薄一层白。不远处,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打雪仗,笑声清脆,像极了他小时候和爷爷在老院子里堆雪人,爷爷拉琴,他跟着哼歌的样子。那时的琴音里没有压力,没有责任,只有纯粹的喜欢。
“是不是把梦想看得太重,反而忘了为什么出发?”吴天豪摸着琴盒上的木纹,爷爷的手迹“琴音随心”四个字渐渐清晰。他想起爷爷说过,音乐的本质是表达,不是形式,哪怕只是用口哨吹,只要心里有旋律,就是最好的演奏。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雪地上画了一把小提琴,又画了一把吉他,两个琴头靠在一起,像并肩的兄弟。那一刻,心里的执拗像融雪般化开——是啊,证明梦想的方式有千万种,何必困在“独奏”的框架里?
当吴天豪回到音乐教室时,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的是三个低头忙碌的身影:戴徐昊在改吉他谱,唐姿瑾在调整光影分镜,林晚星在写歌词,桌上还摆着一杯温着的热牛奶,是他常喝的口味。
“我……”吴天豪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试试弹唱。”
三人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像点亮的灯。戴徐昊一把拽过他,把吉他塞到他怀里:“早该这样!我教你最基础的和弦,就弹《月光漫溯》的改编版,简单好上手!”
唐姿瑾把分镜稿拍在他面前:“你看,我把舞台分成三个区域,开头小提琴独奏时,光影是冷调的蓝,代表你的迷茫;弹唱时换成暖黄,加物理公式的动态投影;结尾合奏时,光影铺满星空,和我们文艺汇演的幕布呼应!”
林晚星递过写好的歌词,字迹娟秀,还标注了换气的地方:“歌词里写了爷爷教你拉琴、和妈妈和解、我们一起备考的事儿,都是最真实的经历,不用背,唱出来就好。”
吴天豪看着歌词,“琴弓划过的不只是弦,是物理公式里的浪漫”“妈妈的叹息融成松香,责任和梦想各有重量”,每一句都戳中他的心底。他抱着吉他,指尖笨拙地按上和弦,戴徐昊手把手教他找位置,唐姿瑾打着节拍,林晚星轻声哼着旋律,音乐教室里的温度,比窗外的暖阳更暖。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四人最忙碌也最默契的时光。吴天豪从连和弦都按不响,到能磕磕绊绊弹完整首曲子,手指磨出了水泡,却一点不觉得疼。戴徐昊把小提琴的旋律融进吉他谱,让两种乐器的节奏完美契合;唐姿瑾跑遍学校的多媒体室,调试光影设备,确保每一句歌词都有对应的画面;林晚星则陪着吴天豪一遍遍打磨唱腔,告诉他不用追求技巧,只要唱出真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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