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油麻地警署,空气中还飘着昨晚庆功的余温。陈叔捧着刚整理好的“大发赌场案”证据袋,脚步轻快地走进探长办公室,嘴里还哼着粤剧小调:“昨晚市民送的那筐橘子真甜,林探长,你尝尝,我放你桌上了——对了,ICAC那边刚来电,说账本里的‘码头仓库’线索很重要,想跟我们一起查。”
林宸正低头看着和联胜的情报清单,指尖在“邓伯”的名字上停顿,听到陈叔的话,才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昨晚的兴奋,反而带着几分凝重:“橘子先放着,你过来看看这个。”他把桌上的一个牛皮纸信封推过去,信封边缘粗糙,没有署名,封口处用火漆潦草地点了一下,像是怕人提前拆开。
陈叔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他放下证据袋,拿起信封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谁送过来的?”
“今早七点,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小孩送到警署门口的,说‘给林探长’,问他是谁让送的,他只说‘黑衣服的叔叔’。”林宸声音低沉,指尖捏着信封的一角,“我没敢直接拆,怕有炸弹或者毒粉——你经验多,看看怎么处理。”
雷洛这时刚好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装着豆浆油条的纸袋,听到“炸弹”两个字,脚步立刻顿住。他快步走到桌前,接过信封,指尖在火漆上轻轻摩挲,又对着光看了看信封厚度,眉头渐渐皱起:“不是炸弹,里面应该是纸和照片——邓伯的人送的,这种火漆是和联胜老派人物常用的,当年我跟他打交道时,他就喜欢用这个。”
“邓伯?”陈叔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证据袋差点滑落在地,“和联胜那个坐馆?他怎么敢直接给警署送东西?这不是明着挑衅吗!”
雷洛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拆信刀,沿着信封边缘轻轻划开。里面果然掉出两样东西:一张折叠的信纸,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林宸租住的唐楼门口,镜头角度很低,像是藏在巷尾的垃圾桶后偷拍的——连他昨晚加班后回家时,随手放在门口的皮鞋都拍得一清二楚。
“好狠的手段!连你住哪都摸清了!”陈叔看着照片,气得手都在抖,“这邓伯是想威胁你,让你别再查和联胜的案子!”
林宸拿起信纸展开,上面是用黑色毛笔写的字,笔画潦草,却透着一股阴狠:“林探长,适可而止。大发赌场的事,算你赢一次;再敢碰和联胜的地盘,下次照片里,就不是你的住处了——你的家人,总会有出门的时候。”
“混蛋!”陈叔一把抢过信纸,气得撕了个粉碎,“这是威胁!**裸的威胁!我现在就带人去和联胜的堂口,把邓伯抓回来!”
“坐下,陈叔。”林宸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冷静得不像刚收到恐吓信的人,“邓伯是和联胜的坐馆,手下有几百号人,堂口还有枪,现在去抓他,只会打草惊蛇,还会让兄弟们受伤。我们现在没有他的犯罪证据,就算抓回来,也定不了罪,反而会让他更嚣张。”
雷洛捡起地上的照片,指尖在照片上的唐楼门口划过,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邓伯这个人,最擅长用家人威胁对手。当年有个叛徒出卖和联胜,他没杀叛徒,反而把叛徒的女儿绑走,最后叛徒自己跳海了——他知道,对男人来说,家人是最软肋的地方。”
林宸的心猛地一沉——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后,还没让家人过来,信里的“家人”其实是邓伯的试探,可这也提醒了他,未来家人迁居香江后,必然会面临这样的威胁。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让我因为怕家人受伤而退缩。但他错了,我越是怕,他就越嚣张,以后油麻地的市民,只会更遭殃。”
雷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让我的旧部去保护你的家人。他们都是退伍的警员,手里有家伙,也懂怎么反跟踪,邓伯的人不敢轻易动手。”
林宸愣了一下——他知道雷洛这是在试探,也是在示好。雷洛的旧部是他最核心的资源,肯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人,说明他是真的认可了这段合作,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但林宸不能接受——家人还没过来,接受保护只会让雷洛觉得他有把柄在手里,而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麻烦雷洛的人。
“多谢雷先生的好意,但不用了。”林宸诚恳地说,“我的家人现在还在乡下,没过来香江,邓伯的威胁暂时伤不到他们。等以后他们过来了,再麻烦您也不迟。现在您的旧部,更重要的是帮我们收集和联胜的证据,这比保护我的家人更关键。”
雷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欣赏。他原本以为林宸会像其他警察一样,为了家人安全而立刻接受帮助,没想到林宸能分清轻重,还顾及他的难处。他点了点头,把照片放在桌上:“也好,那我让旧部多盯着邓伯的人,他们只要有动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另外,你最近上下班注意点,别走小巷,尽量让警员跟你一起——邓伯的人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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