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的油麻地旧巷,像浸在墨汁里的棉线,只有巷口“荣记修鞋铺”的灯泡亮着昏黄的光,灯绳在风里晃悠,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忽明忽暗。林宸靠在巷尾的砖墙后,手里的对讲机传来轻微的电流声,陈叔的声音压得极低:“林探长,暗哨已经控制住了,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吓傻了,没反抗。”
“知道了,按计划行动。”林宸低声回应,指尖在警棍的橡胶握把上蹭了蹭——这是他第一次以探长身份带队突袭黑帮据点,掌心的汗把握把浸得有些滑。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雷洛,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短打,领口立着,遮住了半张脸,眼神却像鹰隼一样盯着修鞋铺后的木门——那是大发赌场的正门,门帘上绣着“福”字,边缘磨得发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藏在民居里的赌场。
“里面的结构我记熟了,进门左转是赌厅,有三张赌桌,傻强平时坐在最里面的八仙桌旁收钱。”雷洛的声音贴着林宸的耳朵传来,带着几分凉意,“柜台后面有个暗门,通往后巷,你让两个警员守住,别让他跑了。”
林宸点头,对身后的五个警员比了个“准备”的手势。年轻的警员们立刻绷紧身体,手里的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们大多是第一次参与扫黑行动,眼里的兴奋压过了紧张,手指紧紧扣着腰间的警棍,随时准备冲上去。
“行动!”林宸低喝一声,率先朝着木门冲去。雷洛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得像猫,多年的刑侦经验让他在黑暗里依旧行动敏捷。林宸伸手掀开“福”字门帘,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赌厅里的嘈杂声瞬间灌满了耳朵——有人在喊“开大小”,有人在骂骂咧咧,八仙桌旁的一个光头男人正把一沓沓港币往怀里塞,正是和联胜的红棍阿彪(原设定“傻强”,结合红棍身份调整为“阿彪”,更符合黑帮层级)。
“警察!不许动!”林宸的吼声像炸雷一样在赌厅里响起。赌徒们瞬间僵住,手里的骰子、纸牌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有人想往桌子底下钻,有人想往后门跑,却被提前守住位置的警员拦住,推搡着按在墙上。
阿彪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抓起桌上的菜刀(赌场常见防身武器),指着冲上来的警员:“谁敢过来!老子砍了他!”他的光头在灯泡下泛着油光,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身后的四个小弟也赶紧抄起板凳、酒瓶,摆出要反抗的架势。
林宸停下脚步,手里的警棍指着阿彪,语气冰冷:“阿彪,放下武器!你现在投降,还能算自首;要是反抗,就是袭警,罪加一等!”
“自首?”阿彪冷笑一声,手里的菜刀晃了晃,“林探长,别给脸不要脸!这是和联胜的地盘,龙叔的人,你敢动我?我劝你赶紧把人放了,再把赌资还回来,不然明天油麻地就没人敢走夜路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往林宸面前递:“这里有两万块,算是给探长的‘茶水钱’。以后赌场的事,我会提前跟你打招呼,不会让你难做。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没必要撕破脸。”
信封里的港币露出一角,崭新的十元纸币在灯光下闪着光——这是之前张彪、郑坤之流最惯用的手段,也是油麻地警队多年的“潜规则”。周围的赌徒们都屏住呼吸,等着看林宸的反应,连几个年轻的警员都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探长——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哪个警察会拒绝送上门的钱。
雷洛站在林宸身后,手指微微攥紧。他想起自己当年当探长时,面对这样的场景,大多会收下钱,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旧时代警队的“生存法则”。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林宸接过信封的准备,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帮他圆场,却没料到林宸接下来的动作。
林宸看着递到面前的信封,突然抬手,一把将信封扫落在地。港币撒了一地,有的滚到赌桌底下,有的被慌乱的赌徒踩在脚下。“阿彪,你以为警队是收保护费的地方?”林宸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你走私、聚赌、欺压市民,现在还敢用钱收买警察,真是不知死活!”
他对着身后的警员大喊:“把他铐起来!反抗就按袭警处理!”
两个警员立刻冲上去,阿彪还想挥刀反抗,却被雷洛从侧面伸脚绊倒。雷洛的动作又快又准,阿彪“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菜刀脱手飞出,正好插在旁边的柱子上,刀柄还在晃悠。警员们趁机扑上去,死死按住阿彪的胳膊,手铐“咔嚓”一声锁在他的手腕上。
“你们敢抓我!龙叔不会放过你们的!”阿彪挣扎着大喊,脸贴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绝望的嘶吼。
林宸没理会他的叫嚣,转身对警员们下令:“第一组,把所有赌徒集中到巷口,登记身份信息;第二组,收集赌具、账本,封存赌资,拍照取证;第三组,守住暗门和后巷,防止有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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