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高俅高太尉,自那粮草大营被呼延灼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三日的口粮。
那数万“州府军”,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先前尚有那“黄金万两、万户侯”的贪念吊着,如今,却是连那填饱肚子的粟米都见了底!
一时间,整个官军大营,彻底炸了锅!
“没饭吃了!没饭吃了!这还打个甚么鸟仗!”
“那高俅,分明是带我等来送死!鹰愁涧死了几千个,如今又要饿死咱们!”
“跑吧!再不跑,都得饿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怨声载道,如同瘟疫,疯狂蔓延。
军心,已然彻底涣散。
不过一夜之间,便有数千名兵卒,冒着被督战队斩首的风险,悄然“逃遁”,不知去向。
高俅坐在那中军帅帐之中,听着帐外那隐隐传来的喧哗与怨怼,他那张涂满了脂粉的脸,早已是扭曲如鬼。
五万大军,如今,连逃兵带伤兵,满打满算,只剩下了堪堪四万之众。他,已然陷入了绝境!
“武松!武松!”他用那尖利的声音,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咱家与你,势不两立!”
他知道,若再拖延下去,不等那二龙山打来,他这四万大军,便要自行瓦解,尽数饿死、逃散。
回京?他高俅,还有何面目,去见官家?
“不能退!绝不能退!”高俅的眼中,迸发出了赌徒般的疯狂。“为今之计,只有……决战!”
“传我将令!”他猛地一拍帅案,厉声喝道:“全军拔营!给咱家,搜!掘地三尺,也要将那武松的主力,给咱家搜出来!”
“咱家,要与他,毕其功于一役!”
高俅这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开始了他那最后的、垂死的挣扎。
他调集起那仅剩的四万残兵,如同一股污浊的洪流,朝着二龙山的方向,疯狂地扑了过来。
……
二龙山,军政堂。
“报——!”
“启禀主公!据探子飞鸽传书!那高俅老贼,已然拔营!他那四万残兵,正不计阵型,不顾后路,朝着我卧虎关方向,寻机决战来了!”
“哈哈哈!来得好!”未等武松开口,堂下众将,早已是战意高昂!
“这老贼,已是穷途末路了!”
“主公!下令吧!我等,愿为前驱,将那四万畜生,尽数斩于关前!”
“稍安勿躁。”武松缓缓站起身,他那双虎目之中,古井无波。他走到那巨大的沙盘之前,目光,早已锁定在了卧虎关前,一处不起眼的地形之上。
“诸位请看。”他指着那处,沉声道:“高俅已是‘哀兵’,其势虽乱,其心……必急。若与他在我卧虎关下硬拼,我等虽能胜,亦是惨胜。”
“我等,既要胜,更要……全胜!”
闻焕章抚须一笑,亦是走上前来,指着武松所点之处。
“主公英明。高俅要决战,我等,便赐他一处……决死之地!”
“此地,距我卧虎关十五里,乃是一处‘狭长沼泽地’。”
“诸位请看,”闻焕章将一根红色小旗,插在了那沼泽中央,“此地,周边芦苇丛生,足可藏兵数千。内里,淤泥深厚,人马难行。那高俅的‘州府军’,本就毫无阵型,又多是步骑混杂,一旦被我等,引入此地……”
“那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泥潭地狱!”
“此地,不利于大军展开,更克制骑兵冲锋!正是我军设伏的最佳战场!”
“好!”武松闻言,一锤定音!“军师所言,正合我意!”
“传我将令!”武松环视堂内众将,那雷霆般的将令,一道接着一道,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军政堂!
“花和尚,鲁智深!”
“洒家在!”鲁智深一步出列,那浑铁禅杖,顿在地上,“嗡嗡”作响。
“我命你!”武松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亲率步军一万!尽皆轻装,只带刀盾!”
“你部,便是我等,吊那高俅老贼的……香饵!”
“智深哥哥记住了!”武松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叮嘱道:“此战,不许你硬拼!不许你恋战!”
“你,只许……败!”
“啊?!”鲁智深闻言,那双环眼,瞪得溜圆!“二郎!你……你让洒家去‘败’?!”
“不错!”武松沉声道,“你需得,假装不敌,且战且退!务必,要一步一步,将那高俅的四万大军,完完整整地,引入这沼泽地之中!”
鲁智深虽是莽撞,却非愚笨。
他看着武松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此计的关键!“主公放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洒家,省得了!今日,便让那高俅老贼,见识见识,洒家……‘屁滚尿流’的本事!”
“哈哈哈哈!”堂内众将,闻言大笑。
“青面兽,杨志!”
“末将在!”
“命你,亲率‘神臂弩’营,并三千弓弩手,埋伏于沼泽东侧芦苇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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