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武松案前的那方端砚,应声而碎!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自他身上轰然爆发,竟让堂上灯火,都为之一暗!
“好!好一个高俅!好一个朝廷太尉!”
武松缓缓站起身,那双虎目之中,早已是血丝密布。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十万天兵,不敢与我正面对决,竟要拿那手无寸铁的百姓开刀!”
“这,便是我大宋的‘王师’!”
“哥哥!这鸟人,忒也歹毒!”
花和尚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他那六十二斤的禅杖,顿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洒家,这便下山!去将那伙狗娘养的‘假贼寇’,一个个,都砸成肉泥!”
“不可!”
未等武松开口,军师闻焕章已然出列,他那张儒雅的脸上,此刻亦是寒霜密布。
“智深兄弟稍安勿躁。”
他转向武松,沉声道:“主公,高俅此计,一石二鸟。其一,是为败坏我二龙山‘替天行道、爱护百姓’之名;其二,便是要逼主公您,为救百姓,不得不分兵出关,与他决战!”
“我等若此时下山,便正中了他的圈套!”
“军师所言极是。”
武松缓缓收敛了那滔天的杀气,重新坐下。
他那颗因愤怒而发热的头脑,已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绝对的冷静。
“高俅这老贼,既然为我,设下了这‘诱敌之计’……”
武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武松,若是不接着,岂不是,太不给他这位太尉爷……面子了?”
“他要‘声东’,我便‘击西’!”
武松猛地一拳,砸在了那破碎的帅案之上!
“他以为,他的目标,是山下的百姓;
他以为,我的目标,是那伙‘假贼寇’!”
“他万万想不到!”
武松的目光,如同利刃,猛地射向了沙盘之上,那处距离高俅主力大营十里开外、毫不起眼的“粮草营”!
“我要的,是他的……命根子!”
“传我将令!”
武松霍然起身,那股运筹帷幄的统帅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
“霹雳火,秦明!”
“末将在!”
“我命你!”武松沉声道,“亲率步卒三千,即刻出卧虎关!也不必急行,只需……虚张声势!远远地,朝着那些个村镇的方向,大张旗鼓地开拔!务必,要让高俅老贼的探马,亲眼看到!要让他坚信,我武松,已经……中计了!”
“末将……遵命!”
秦明一愣,随即大喜,他知道,这“演戏”的活计,他是拿手!
“双鞭,呼延灼!”
武松的目光,猛地转向了那早已战意高昂的马军总管。
“末将在!”
“这!”
武松的声音,变得凝重而决绝,“才是我等真正的……杀招!”
“我命你,亲率我二龙山,最精锐的‘铁骑营’,两千人马!”
“带足火油、硫磺、引火之物!”
“此时!立刻!便从山后小路,秘密出发!”
“人衔枚,马裹蹄!不许有半点火光,不许出半点声响!”
“你的目标,只有一个!”
武松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沙盘的后方,“高俅粮草大营!”
“时迁已探明,此营,位于他主力后方十里,守军,皆是辅兵,不堪一击!”
“我要你!”
武松的双目,迸发出了骇人的精光,“在天亮之前,让他那五万大军的口粮……尽数化为飞灰!”
“末将呼延灼!”
那“天威星”闻言,只觉得是热血沸腾,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震屋瓦!
“定不辱命!!”
……
是夜,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天!
高俅大营之后十里,那连绵数里的粮草大营,依旧是灯火稀疏。
守卫此地的,确如时迁所探,皆是些老弱的辅兵,他们哪里想得到,二龙山的主力,竟会穿过重重防线,直插此处?
一个个早已在帐中,酣睡如猪。
就在丑时三刻,万籁俱寂之际。
“噗!
噗!”
几声微不可闻的、利刃入肉之声,自那营寨的暗哨处,悄然响起。
呼延灼麾下那几名“打虎队”出身的斥候,如同鬼魅一般,抹了那几名哨兵的脖子,将那营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杀!”
呼延灼那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闷雷!
两千“二龙山铁骑”,早已人衔枚、马裹蹄,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无声无息地,涌入了那毫无防备的粮草大营!
“分兵!”
呼延灼双鞭一指!
“一千人!随我!直冲中军帐!将那守军,给老子,堵回去!”
“一千人!分作十队!火油引火!放!”
“轰——!”
早已准备好的火油,被成桶成桶地,泼在了那堆积如山的粮车、草料之上!
下一刻,上百支火把,同时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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