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军政堂。
气氛,与几日前的绝望压抑截然不同。
随着“济世汤”的全面推广和武松铁腕防疫措施的执行,山寨内的疫情已经得到了奇迹般的控制。
死亡被遏止,希望重新回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然而,今日的军政堂内,气氛却再次凝重如铁,甚至...带上了一股冰冷的杀意。
武松端坐于主位,面沉如水。
堂下,鲁智深、杨志、呼延灼、闻焕章等一众核心头领,尽皆在列。
堂下跪着的,是三名风尘仆仆、形容枯槁的汉子。他们不是二龙山的斥候,而是张青和孙二娘夫妇,从登州沿海秘密商路,派来的最顶尖的情报人员。
“总教头,”为首的汉子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属下等人,九死一生,截获了从东京发往梁山泊的绝密信件,并通过‘内线’,探知了戴宗在京城的一应动向。”
“他……他见了宿太尉。”
“朝廷,已经答应给梁山泊药材了。”
这个消息,让鲁智深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困惑。朝廷转性了?
然而,那汉子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但是……有条件的!”汉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高俅那厮,使了一条‘以贼攻贼’的毒计!他给药材的唯一条件,便是要宋江……要宋江大哥,在瘟疫平息之后,尽起梁山之兵,前来……前来攻打我二龙山!要用总教头的您的人头,去换他的招安大计!”
“什么?!”
鲁智深“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六十二斤重的禅杖,被他重重地顿在地上,青石板应声而裂!
“宋江那厮!他敢!”花和尚的虬髯根根倒竖,双目圆睁,如同庙里的怒目金刚,“他怎敢!山上的兄弟,还在病痛中挣扎!他不想着如何救人,反倒要去与朝廷做这等肮脏的交易!他还要不要脸!他还是不是人!”
“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一石二鸟’!”杨志亦是气得脸色发青,“高俅老贼,歹毒无比!他这是要让我们两家,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呼延灼虽是新降,此刻也是满脸的鄙夷与愤怒:“我早便说过,朝中奸佞,毫无信义可言!宋江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更是……更是背信弃义!无耻之尤!”
一时间,堂内群情激奋,杀气腾腾!
“传我将令!全山备战!”
“俺老鲁第一个去!洒家倒要看看,他宋江手下,哪个不怕死的,敢来吃洒家一禅杖!”
“对!打他娘的!让他知道,我二龙山,不是好惹的!”
面对群情激奋的众将,武松,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上。
“战,是一定要战的。”武松开口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看着沙盘上,那代表着梁山泊与二龙山的两处模型,缓缓摇头。
“宋江,是愚昧。”
“吴用,是阴险。”
“但梁山泊上,十万兄弟,绝大多数,是无辜的。”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位兄弟:“我且问你们,我们,当真要与林冲哥哥为敌吗?要与那阮氏三雄,在水泊里,拼个你死我活吗?要与史进、朱武那帮好汉,刀兵相向吗?”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那都是曾经在一个酒桌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兄弟啊!
“主公,”闻焕章上前一步,对着武松一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属下,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宋江此举,最失的,便是‘人心’!他既不仁,我等便不能不义!他既要用兄弟们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前程;我等,便要用‘大义’,去唤醒那些被蒙蔽的兄弟!”
武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军师,所言极是。”
他看着闻焕章,沉声道:“戴宗,正揣着这份‘魔鬼的契约’,在回梁山的路上。而我等的情报,比他更快!我们,必须抢在他抵达之前,在我梁山内部,投下一颗,足以让他们分崩离析的……炸雷!”
“我需要军师,为我,写一篇檄文!”
“这篇檄文,”武松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我不要你写得杀气腾腾,我不要你去威胁,去辱骂。我要你,写得……悲愤!”
“我要你,站在一个被兄弟背叛的受害者的角度,去质问!去泣诉!”
“我要这篇檄文,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进梁山泊每一个还有良知的好汉心中!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效忠的‘仁义哥哥’,究竟在用他们的性命,做什么样的肮脏交易!”
闻焕章心领神会!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