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遗迹的古松林在暮色中泛着墨绿的光,松针上凝结的晨露像碎钻般悬着,还未被山风拂落,偶尔有几滴顺着松针的弧度滑落,落在上古栈道的碳化木梁上,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像有人用指尖轻敲木琴,温柔地打破了晨雾的静谧。
这是小队穿过三才聚气阵后的第二日,栈道从黄土高原的苍茫沟壑一路延伸进秦岭深处,周围的景象也跟着变了:脚下的黄土渐渐被松针覆盖,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松脂的清香;身旁的岩壁变成了长满青苔的巨石,青苔缝隙里偶尔钻出几株蕨类植物,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晨光,泛着细碎的亮;空气中的玄气也褪去了之前的厚重,多了几分草木的清润,像被松风过滤过,吸进肺里都带着鲜活的生机,连混沌之心的悸动都变得轻快起来。
林澈走在最前,指尖的光明神格碎片已完全褪去西方神域的金色,染上一层淡淡的松绿,像被松汁浸染过,与周围的古松林气息完美融合。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棵古松的根系都在地下盘根错节,与玄气紧紧相连,形成一张无形的“生命网”——网的每一个节点都在跳动,像无数细小的心脏,传递着草木的呼吸。而这张网的中心,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正缓缓靠近:不是神权的压迫感,不是秩序会的冰冷理性,是带着“守护”本能的灵韵,像一个沉默的哨兵,在松林深处静静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东方玄秘录》里记载,秦岭是昆仑墟的‘外障’,专门守护昆仑的灵脉,这里藏着‘天地精魄’。”月羲跟在林澈身后,便携终端屏幕亮着冷白的光,屏幕上是精魄的手绘插图:一团由松针、岩石和玄气组成的人形光影,周身环绕着淡绿色的灵韵,像裹着一层薄纱,“它们不是神仆,也不是被操控的傀儡,是天地之气与古松、岩石的自然意识结合而成的生灵,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守护古道灵脉’的本能——谁要是想破坏灵脉,它们就会尽全力阻止,哪怕耗尽自己的灵韵。”
雷昊的目光被旁边一棵古松的虬枝吸引——那松枝弯成好看的弧度,上面还挂着几串灰褐色的松果,看着格外有趣。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折一根带松果的枝桠做纪念,指尖刚碰到松针,手腕就被阿朵猛地拉住,力道大得让他手腕都微微发麻。
“别碰!”阿朵的声音带着紧张,掌心的骨饰烫得像揣了刚烤好的红薯,发辫上的七块骨片相互碰撞,发出急促的“嗒嗒”声,像在敲响警钟,“松枝里藏着精魄的灵韵,你一折就会惊动它!我已经感知到它了,就在前面那块青黑色的巨石后面,灵韵很强,比之前三才聚气阵的玄气更鲜活,也更警惕。”
雷昊赶紧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松针的冰凉,他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不折就不折,至于这么紧张嘛……”话还没说完,松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松涛——不是自然的风动,是有规律的震颤,每一棵古松都朝着同一方向微微倾斜,松针像被无形的手汇聚起来,凝成一道淡绿色的光箭,“嗖”地射向栈道中央的那块青黑色巨石。
巨石被光箭击中的瞬间,“咔”地裂开一道缝隙,淡绿色的灵韵从缝隙里缓缓涌出,像泉水般漫过石面,在巨石前凝聚成一道人形光影:它的身体由细密的松针交错编织而成,针与针之间还沾着晶莹的晨露;四肢是灰褐色的岩石,表面布满了类似古树年轮的纹路,一看就有上千年的岁月;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两点翠绿的光团,像松夜里的萤火,透着纯粹的警惕;周身环绕着流动的玄气,每一次流动都带着松涛的厚重感,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守护权——这就是守山精魄,秦岭灵脉的守护者。
“止步。”精魄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传来的,是直接烙印在每个人的意识里,带着古松的沉稳和岩石的坚定,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不容置疑的警告,“秦岭是昆仑墟的外障,非‘顺灵者’不得入内。你们的气息里带着西方神骸的能量,是来破坏灵脉的?”
雷昊下意识举起能量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里满是警惕——之前在西方见多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神仆,他以为这精魄也一样。可他的枪刚举到一半,就被林澈按住了肩膀,林澈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静。
“别冲动。”林澈的声音很轻,混沌之心正清晰地传递着精魄的意识波动——里面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守护焦虑”,“它只是感知到了光明碎片里的西方神能,误以为我们是来破坏灵脉的敌人,不是真的想攻击我们。”
说着,林澈收起周身的混沌能量,不再设防,而是让掌心的光明神格碎片轻轻悬起。碎片上的松绿色光芒变得更柔和,像一层薄纱,将西方神能的气息包裹起来,只露出与秦岭灵脉相融的部分:“这确实是西方的神格碎片,但我们不是来破坏灵脉的。我们要带它去昆仑墟,寻找中和神权的方法,阻止西方的神和秩序会伤害更多的生灵——包括秦岭的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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