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志炼 第156章 寒渊冰魄

冰潭的赤龙游至洞底，水面“哗啦”裂开，露出下方幽蓝的冰层。龙志炼当先跃下，靴底与冰面相触的刹那，只觉寒气顺着经脉直冲天灵盖——这寒意非比寻常，竟似要将人的魂魄都冻成冰渣。他反手抽出寒梅剑，剑身嗡鸣间浮现金色纹路，正是冰梅树的枝桠，这才觉出几分暖意。

“大家跟紧！”他回头喊了一声，见梅灵正扶着萧承业的胳膊，左道搭着静竹的肩，钟无忌在前方用枯枝探路，梅若雪则握着冰蚕玉悬在头顶，冰盾将众人笼罩其中。众人连成一线，踩着冰层向深处行去，每一步都发出“咔嚓”的脆响，仿佛冰层下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这冰层不对。”钟无忌突然停步，枯枝重重一点脚下的冰面，“寻常冰层该有回音，可这底下……像是空的。”他俯身用枯枝敲了敲，冰面竟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下面是空的！”

话音未落，冰层中央突然“轰”地裂开，一股寒雾裹着腥风喷薄而出。众人慌忙后退，却见那寒雾中浮着数不清的冰晶，每一枚都有巴掌大小，棱角锋利如刀，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幽光——正是萧承业提及的“寒魄冰晶”！

“小心！”梅若雪将冰蚕玉抛向空中，玉身泛起绿光，寒雾触及绿芒便如冰雪遇火，滋滋消融。但冰晶太多，仍有数十枚擦着众人衣襟飞过。静竹的短刀连闪，斩落了最锋利的几枚，左道则灌了一口百年醉，酒液喷在冰晶上，竟将其冻成齑粉。

“这些冰晶是九婴的尾椎所化！”萧承业捂着额头，额角渗出冷汗，“《玄冰秘录》说，九婴每断一尾，便化出千枚冰晶，专冻修士的真元！”他话音未落，龙志炼已觉丹田处一阵刺痛——方才那股寒雾竟顺着呼吸钻进了体内，此刻正顺着经脉啃噬他的内力。

“阿炼哥！”梅灵慌忙扶住他，心口的冰梅印记突然发烫，母核的金芒从她掌心涌出，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流入龙志炼体内。那金芒所过之处，寒毒如冰雪遇阳，瞬间消融。龙志炼只觉一股暖流淌遍全身，连方才受损的内力都补了回来，心中对梅灵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七心合一，果然能破阴寒。”梅若雪望着梅灵与龙志炼交叠的手，眼中闪过释然，“当年我娘与梅掌门也是这样，用真心护着母核。”

冰晶渐散，众人继续下行。这回众人学乖了，梅若雪的冰蚕玉悬在头顶，左道的百年醉随时准备冻住漏网的冰晶，钟无忌的枯枝敲着冰面探路，静竹的短刀护住左右，萧承业则握着镇北令，时刻留意着冰层下的动静。龙志炼走在最前，寒梅剑始终出鞘，剑尖点地，感知着冰层下的波动。

行至百步开外，冰层突然变得薄如蝉翼，下方的黑暗中隐约有青鳞反光。龙志炼大喝一声：“有东西！”寒梅剑向前一送，剑气如虹，竟将冰层劈出个窟窿。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下方是一片冰湖，湖面漂浮着数不清的骸骨——有人类的，有妖兽的，更有巨蟒的骨架，蛇信子还冻在嘴边，显然刚死不久。

“是玄冥教的探子！”左道指着湖边一具玄色尸体，“这衣服上的金线，是寒面鬼亲卫的服饰！”他话音未落，湖面突然“哗啦”一声，一具骸骨破冰而出，竟是具人身蛇尾的怪物！它全身覆盖着青鳞，蛇信子上滴着幽蓝毒液，双眼泛着妖异的绿光——正是九婴的后裔！

“小心毒液！”梅若雪甩出三枚冰魄丹，在身前凝成冰盾。那怪物甩尾扫来，冰盾应声而碎，毒液溅在冰面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静竹挺刀上前，短刀与蛇尾相撞，火星四溅，却只留下白痕。左道灌了口酒，酒液喷在怪物七寸处，百年醉的寒气顺着伤口钻进去，怪物吃痛，蛇信子猛地吐向梅灵！

龙志炼眼疾手快，寒梅剑横扫而出，剑气削断了怪物半截蛇信子。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转身扎进冰湖，搅得湖水翻涌。片刻后，湖面浮出数颗青灰色的蛇卵，每颗蛇卵上都缠着黑紫色的藤蔓——竟是九婴用怨气滋养的“怨藤胎”。

“这胎里是九婴的精魄！”萧承业颤抖着指向蛇卵，“当年镇北王与梅掌门封印九婴时，曾斩下它九颗头颅，每颗头颅都化为一胎。若让怨藤胎落地，九婴便能借胎重生！”

“毁了它们！”龙志炼纵身跃入冰湖，寒梅剑在水中划出金芒。剑气所过之处，怨藤胎的藤蔓纷纷断裂，蛇卵“噼啪”炸裂，溢出的黑气却被母核的金芒净化成青烟。梅灵见他涉险，也跟着跃入湖中，冰蚕玉的光在水中流转，为他护住周身。

“阿炼哥，小心！”梅灵突然拽住龙志炼的手腕。只见怪物从湖底窜出，蛇尾如钢鞭般抽来，龙志炼旋身避开，却被蛇尾扫中左肩，整个人撞在冰壁上。梅灵急得眼眶发红，心口的冰梅印记爆发出刺目金光，母核竟从她体内飞出，悬浮在半空，金芒如网般罩向怪物。

“梅姑娘，不可！”萧承业大喊，“母核离体，封印会松动！”但梅灵哪里听得进？她从小到大，每当危急时刻，阿娘的记忆便会涌上来——阿娘曾在她梦中说：“若有一日，你要护着重要的人，便用真心唤母核，它会听你的。”此刻她望着龙志炼染血的衣襟，只觉心中的爱与恐惧都化作了真心，母核的金芒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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