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冰河的晨雾未散,龙志炼一行人沿着冰面往南行。他左手牵着苏清雪,右手虚虚护着静竹——昨夜静竹断后时被玄冥教的长刀划开左肩,虽用冰魄丹止了血,此刻却仍皱着眉,额角沁着冷汗。
“阿炼哥,我没事。”静竹见他放慢脚步,反握住他的手,“当年我娘被山匪围猎,断了两条腿,我还背着她翻了三座山找郎中呢。这点伤……”话音未落,左道已从马背上探过身,扔来个酒葫芦:“小丫头片子倒会嘴硬!我这‘百年醉’泡了二十年,抹上伤口能止疼——你且忍着,等进了梅隐庐,我让春桃婆婆给你敷药。”
静竹接过酒葫芦,却没接他的话,只望着冰河北岸的梅林:“那片梅树抽芽了。”众人抬头,果然见对岸山坳里,几株老梅的枝桠泛着青,像是被谁用淡墨扫过。龙志炼记得,三年前他与苏清雪初遇时,苏母曾说梅隐庐就藏在梅林深处,庐前有株“千年冰梅”,每到冬月便开冰花,花瓣上凝着寒玉母核的星芒。
“快到了。”春桃婆婆扶着鞍子直起身,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来,“你们瞧那溪涧!”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冰河分支处有座青石拱桥,桥栏上雕着并蒂梅,桥下水流清冽,竟浮着点点荧光——正是寒玉母核的星芒随波逐流。
“桥下有机关!”钟无忌突然竹杖点地,“当年你娘说过,梅隐庐的入口在桥下,须得用寒玉母核引动星芒,才能打开暗门。”龙志炼闻言,从怀中取出母核。那团星河般的寒玉刚触到水面,桥下水流骤然旋转,竟在桥墩下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里飘出梅香,混着淡淡的药气。
“走!”龙志炼牵着苏清雪当先跃入,静竹攥着左道的衣袖紧跟,钟无忌扶着春桃婆婆最后一个下去。待众人站稳,才发现洞内别有洞天:沿着石阶往下,是座三进的石屋,正厅中央立着尊寒玉雕像,正是苏清雪的母亲苏挽秋;两侧厢房挂着字画,东墙是“寒梅破雪图”,西墙是“松鹤延年图”,看笔锋竟是苏挽秋的遗墨。
“娘!”苏清雪扑到雕像前,指尖轻触雕像的衣袂。那寒玉雕像竟泛起微光,苏挽秋的声音从雕像中传出:“清雪,阿炼,你们终于来了……”众人一惊,却见雕像眼尾的冰纹缓缓裂开,露出个小匣子。龙志炼打开匣子,里面是封信、一枚玉扳指,还有块染血的丝帕——丝帕上的并蒂梅,与桥栏上的雕纹一模一样。
“这是我十年前留下的。”苏挽秋的声音继续响起,“玄冥教教主‘鬼面阎罗’司徒玄,当年与我夫君龙啸天是同门,因争夺《寒玉诀》反目。你爹为护母核被他所伤,我带着残卷逃到梅隐庐,却发现母核早被你祖父封在寒玉谷。这些年我暗中查探,方知司徒玄勾结外族,想借母核之力冰封大宋江山……”
“什么外族?”左道皱眉,“我老左走南闯北,可没听过什么外族要打大宋。”钟无忌抚着西墙的字画:“这《松鹤延年图》里藏着夹层。”他竹杖轻敲画轴,画纸“唰”地展开,竟露出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漠北狼骑”“燕云十六州”等字样。
“原来司徒玄早与漠北勾结!”龙志炼攥紧玉扳指,“难怪他最近在九曲冰河增兵——他是想借母核之力冻结冰河,阻断宋军粮道!”苏清雪突然指着供桌:“你们看!”供桌上摆着碗未凉的参汤,汤里浮着片新鲜的梅瓣,分明是今早才采的。
“有人比我们先到!”静竹握紧腰间的短刀,“难道是萧先生?”话音未落,正厅的寒玉雕像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龙志炼心口的寒玉心佩灼烧起来,与母核共鸣,他冲过去扶住雕像,却见雕像背后的石壁上浮现出新的刻字:“母核归位,梅隐现形;真心护梅,鬼面现形。”
“鬼面现形!”左道抽出腰间的酒葫芦,“难道司徒玄藏在这儿?”话音刚落,洞外传来破空之声。龙志炼旋身挥剑,寒梅剑嗡鸣出鞘,剑气过处,三支淬毒的透骨钉被钉在墙上,钉尖还在微微颤动。
“好剑法!”洞外传来朗笑,“龙家小子,十年不见,剑气更厉了!”众人望去,见洞口站着个灰袍老者,面容清癯,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直划到下颌,倒像是被刀劈开的半张脸。他手里拎着柄乌鞘刀,刀鞘上缠着红绸,正是玄冥教教主“鬼面阎罗”司徒玄!
“老魔头!”静竹短刀出鞘,“当年我娘就是被你的人逼死的!”司徒玄盯着她左耳的残缺,瞳孔骤缩:“你是静夫人家的丫头?当年那小妮子倔得很,宁死不肯交出《寒玉诀》……”他突然转向龙志炼,“小子,把你娘的玉扳指交出来,再把母核给我,我饶你们不死!”
“休想!”龙志炼寒梅剑横扫,剑气如梅枝横斜,直取司徒玄咽喉。司徒玄不闪不避,乌鞘刀出鞘,刀光如电,与寒梅剑撞在一起。“当”的一声,龙志炼只觉虎口发麻,母核在怀中发烫——原来司徒玄的刀上竟附着一层寒毒,与母核的星芒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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