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谷的晨雾散得极快,待众人收拾好行装,日头已爬上东峰。龙志炼站在谷口回望,见寒梅剑的剑穗在风里轻晃,映得苏清雪腕间的“同好”银镯泛着温润的光——那是昨夜他用寒玉心碎片重铸的,虽还有些细痕,却已比先前亮堂许多。
“阿炼哥,该走了。”苏清雪将包袱系紧,发间的梅枝簪子颤了颤,“春桃婆婆说九曲冰河的冰面辰时最薄,过了午时反倒结实些。”
龙志炼点头,目光扫过队伍:左道扛着酒葫芦走在最前,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钟无忌握着竹杖断后,杖头的梅枝是他方才折的,还沾着未化的雪;静竹牵着两匹马,马背上驮着春桃婆婆的腌菜坛子;春桃婆婆则攥着根拐棍,走得慢腾腾的,却总在关键处出声提醒。
“都跟紧了!”左道回头喊了一嗓子,酒葫芦在腰间撞出“咚咚”的响,“这冰河我老左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可没见过这么蓝的——说是冰,倒像把天戳了个窟窿,把星星都冻在里面了!”
话音未落,静竹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左大哥快看!”众人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前方冰河如一条玉带蜿蜒而来,两岸冰崖壁立,每隔三五丈便嵌着块一人高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的剑痕。最中央的冰面泛着幽蓝,似有万千星子沉在河底,仔细看时,竟真有几行剑痕在冰层里若隐若现。
“这是我爹的剑印!”龙志炼心头一震,翻身下马,“当年他渡冰河时,在冰面刻了引路的标记。”他俯身摸了摸冰面,寒气顺着指尖窜入经脉,却在触及寒玉心佩时猛地一暖——那剑痕竟与他心口的玉牌产生了共鸣,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像是一条发光的路径,直通冰河深处。
“好个‘寒玉养剑’!”钟无忌抚着竹杖赞叹,“沈先生的剑气竟在冰里封了二十年,还能引着后人寻路。”他转身对众人道,“这剑痕该是按阴阳五行排的,咱们顺着‘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走,准没错。”
左道挠了挠头:“老钟你这读书读傻了吧?冰面滑得跟抹了油似的,还分什么五行?要我说——”他话没说完,静竹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左侧冰崖:“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只见冰崖上垂着几根冰锥,尖端挂着些碎布片,在风里忽上忽下地飘,像极了人幡。龙志炼凝神细看,突然脸色一变:“是玄冥教的人!他们用活人做饵,引咱们往冰缝里钻!”
话音未落,冰面“咔嚓”一声裂开,数道黑影从冰窟窿里窜了出来,手持短刀,直扑最近的静竹。为首那人脸上有条刀疤,正是前日在寒玉谷外领头的玄冥教小头目:“龙大侠,别来无恙啊?您娘的寒玉心,您爹的寒梅剑,咱们教主可是惦记得很!”
“惦记个屁!”左道把酒葫芦一甩,拔开塞子,烈酒“哗啦啦”浇在冰面上。那酒遇冷凝结成冰刃,瞬间在众人脚边竖起一道冰墙。他抄起酒葫芦当锤子,“爷爷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醉仙醉’的厉害!”说着抡起葫芦砸向冰面,冰刃纷纷飞起,割得玄冥教众人惨叫连连。
钟无忌的竹杖却比左道更稳。他身形一晃,如游鹤般插入敌群,竹杖点中三人的肩井穴,又勾住两柄短刀甩向冰崖。只听“当啷”几声,短刀撞在冰壁上,竟生生凿出几个窟窿。“走正路!”他大喝一声,“冰面有机关,别乱踩!”
龙志炼此时已护在苏清雪身前。他抽出寒梅剑,剑气扫过之处,冰面裂开细纹,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正是方才剑痕所在的位置。“清雪,你跟着剑痕走!”他将苏清雪的手按在剑鞘上,“剑鞘认主,会引着你走。”
苏清雪点头,指尖抚过剑鞘上的“寒梅”二字,只觉一股暖流传入掌心。她抬步踏上最近的青石板,冰面竟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下面的石径。龙志炼紧随其后,寒梅剑在他腰间轻鸣,每走一步,剑鞘上的剑痕便亮一分,仿佛在与冰里的剑印呼应。
“老左!钟兄弟!带春桃婆婆和静竹走中间!”龙志炼回头喊道,“玄冥教的人要劫人,必定攻左右两翼!”话音刚落,右侧冰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数丈长的冰缝裂开,两个玄冥教喽啰举着火把跳了出来:“冻死你们!看爷爷给你们送温暖!”
“找死!”左道抄起酒葫芦,这次没倒酒,而是直接砸向那两人的脚边。酒葫芦里装的不是酒,是他前日在梅隐庐灌的松脂——遇火即燃,瞬间腾起一人高的火墙。那两个喽啰惨叫着后退,却被冰缝挡住去路,竟“噗通”掉进了冰河里。
“这冰水可没到零下三十度!”静竹拍着手笑,“掉下去的人,保管成了冰雕才能被捞上来!”
左侧的玄冥教众人见势不妙,正要撤退,却听冰崖上传来一声冷笑:“想走?教主说了,谁临阵脱逃,就剥了他的皮!”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崖顶跃下,手中铁爪泛着幽光,“龙志炼,你娘的寒玉心在哪儿?说出来,爷爷给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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