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全他娘的聚窝了。”
张飞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入网的狂喜光芒。
按照原计划,是等敌军进入关口一半时,突然关闭关门,内外夹击。
但看着关下那密密麻麻、被西凉军粗暴推搡踩踏、哭喊连天的无辜难民,张飞那颗看似粗豪实则重义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他奶奶的…便宜这帮畜生了。”
他暗骂一声,随即对许季那边做了个手势。
关口的“牛辅军”士兵立刻心领神会,扯开嗓子高喊:
“牛将军有令,难民速速退避两侧,让吕将军、李将军、郭将军及诸位断后的有功将士先行过关,快!都让开!”
命令一下,关下的西凉军士兵顿时喜笑颜开:
“听见没?滚开,都滚开!”
“挡路者死!”
他们如狼似虎地挥舞着兵器,对难民拳打脚踢,甚至不惜挥刀砍伤挡路者,硬生生在拥挤的人潮中开辟出一条宽约十米的“通道”,直通关口。
吕布、郭汜、李傕等人骑在马上,看着这突然畅通的道路,以及城楼上“牛辅”那“恭敬”的姿态,心中原本因盘查拖延而生起的疑虑,瞬间被一种优越感和得意所取代。
郭汜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我道牛辅这厮今日怎么转了性,原来是胆小怕事,搞什么盘查。如今见我等虎威至此,还不是乖乖开道放行?哈哈哈!”
吕布也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倨傲的笑容:
“哼,算他识相。”
大队人马开始沿着通道,浩浩荡荡地涌向洞开的关门。
吕布一马当先,行至城楼下,勒住赤兔,仰头对着城楼上的牛辅高声道:
“牛将军,别来无恙啊!昨夜关内火光冲天,可是有变故?”
他虽然得意,但昨夜的大火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牛辅背后冷汗涔涔,腰子上的矛尖又顶紧了几分。
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按照张飞塞给他的“剧本”念道:
“哦…哦…回禀吕将军…昨夜…昨夜有奸细混入内城,意图不轨,引发些许骚乱走水…已被扑灭。
因此…因此今日才严加盘查…惊扰将军虎驾…还望…还望莫怪……”
这番话说得磕磕巴巴,倒也符合他“受惊胆小”的人设。
吕布闻言,疑虑又消了几分,大手一挥,显得颇为豪爽:
“原来如此,无妨。牛将军辛苦了。来人,留下二十车财物,还有那三百美姬,赠予牛将军压惊,我等长安再会。”
他急于通过这要命的关隘,不想再多生枝节。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沉重的财宝车和载着哭哭啼啼女子的马车被推到了城门口。
吕布再不耽搁,催动赤兔: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速过函谷道!”
一万左右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函谷关城门洞。
马蹄声、脚步声、盔甲碰撞声响成一片,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张飞在城楼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下方涌动的洪流。
当前锋部队的旗帜已经没入幽深的函谷道,而最后一名西凉士兵的脚后跟也终于踏进关门门槛的那一刻。
张飞猛地站起,朝着许季做了个手势。
“嘎吱吱!”
刺耳沉重的机括绞盘声骤然响起!
那巨大的、包着铁皮的厚重吊桥,在数十名壮汉的奋力拉动下,以惊人的速度被猛地拉起。
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关门前一片区域。
“奉先兄弟莫要多疑,我等是为了防止难民干扰你军过函谷道。”
蒙面的张飞高声喊道。
“哦,感谢这位兄弟,牛将军麾下果然人才济济,布佩服。”
吕布先是面色一慌,听见张飞话语后,抱拳对着城楼上蒙面张飞拱手说道。
牛辅挤出一个想死的微笑,心里凉透了,吕布要恨死他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吕布你是傻逼嘛。
“不过,你这声音,倒像一位故人。”
吕布虽然听出来这是张飞的声音,但是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两人说话间,吊桥已然被拉起。
前一秒还畅通无阻的关门,下一秒已变成了铜墙铁壁。
关内关外,瞬间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关内,刚刚涌入的万余西凉、并州军精锐,如同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口袋,前路是狭窄幽深的函谷道,后路是突然关闭的死亡之门。
城楼上,那个蒙面的身影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张飞那张标志性的黑脸。
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着垛口,对着关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吕布,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声震四野地吼道:
“哈哈哈!嘿嘿嘿,三姓家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就是俺老张。
奉先兄弟,莫要多疑,俺们拉起吊桥、关上城门,可不是为了害你,俺们是怕那些难民挤进来,打扰了你们过这‘黄泉路’。怎么样,俺老张替你想得周到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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