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基地的晨雾还没散尽,卡尔就被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吵醒。他推开宿舍门,看到老金正蹲在育苗棚前,用星尘晶核的边角料打磨一个金属支架,阳光透过雾霭落在支架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给莉莉做的‘能量引导器’。”老金举着支架笑,支架顶端嵌着块小小的星兰花瓣晶体,“那丫头总说指尖的金纹不好控制,有了这东西,能量就能顺着支架流进土壤,省得她总把自己的手弄酸。”
卡尔走过去,指尖碰了碰花瓣晶体。晶体立刻亮起柔和的光,与他掌心的金纹产生共鸣,支架上缠绕的金属丝泛起流动的光泽,像条凝固的星河。“您这手艺,比当年给我父亲修机甲时还精进。”
老金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你父亲总说,工具是手的延伸,得带着心意做才好用。”他把支架递给卡尔,“你去试试?莉莉那丫头一早就蹲在露天苗床那儿,说要等第一株光网节点苗开花。”
露天苗床旁,莉莉正踮着脚给幼苗浇水,羊角辫上别着朵晒干的星兰花。看到卡尔手里的支架,她眼睛一亮,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戴在手腕上试了试——金纹的光芒顺着支架流到晶体上,再缓缓渗入土壤,被浇灌的幼苗立刻挺直了腰杆,叶片边缘的金边亮得像镶了层碎金。
“太好用啦!”莉莉蹦蹦跳跳地转圈,支架上的星芒随着她的动作洒落在苗床上,“卡尔哥哥,你看这株!它的花苞好像要裂开了!”
卡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株光网节点苗的花苞确实鼓胀得厉害,淡紫色的花瓣边缘已经微微张开,露出里面金色的花蕊。花苞上缠绕的能量线正在闪烁,与远处能量网的频率完全同步,像个即将奏响的音符。
“是第七区的信号在催它开花呢。”马克举着数据板走过来,屏幕上显示着第七殖民点的光网图谱,“那边的暗物质风暴提前来了,需要这株幼苗的能量来强化光网屏障。”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兴奋,“老陈刚从星尘储藏库回来,说在密封舱的夹层里找到了这个。”
马克递过来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朵盛开的星兰,翻开第一页,母亲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当第一株节点苗绽放时,将星尘晶核的粉末撒在花蕊上,光网会顺着星轨延伸,将所有星兰生长的星球连成一片——这是我们留给宇宙的礼物。”
卡尔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立刻让人取来星尘晶核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花苞上。粉末接触到花苞的瞬间,花苞突然剧烈震颤,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金色的花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顺着能量线射向天空,在晨雾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
远处的能量网突然发出悠长的嗡鸣,金色的光罩表面泛起涟漪,无数星兰的虚影在光罩上绽放,将培育基地、矿业星、遗忘之星的坐标连成一条璀璨的星轨。更远处的第七殖民点方向,一道同样的金光冲天而起,与能量网的轨迹完美对接,像条跨越星系的银桥。
“成功了!”马克的声音带着颤抖,数据板上的光网图谱已经扩展到前所未有的范围,第七殖民点的信号稳稳地嵌在图谱边缘,像颗刚被点亮的星,“暗物质风暴被挡住了!光网真的能顺着星轨延伸!”
莉莉举着能量引导器,看着自己培育的幼苗绽放出如此璀璨的光芒,小脸上满是激动:“陈爷爷!老金爷爷!你们快看!我的花会发光!”
老陈和老金早就拄着拐杖站在苗床边,看到这一幕,两个老人都红了眼眶。老陈抹了把脸,笑道:“你母亲当年总说,星兰是会飞的花,只要有人愿意为它浇水,它就能把香气带到宇宙的每个角落。现在看来,她没说错啊。”
当天下午,联盟的运输舰就降落在基地广场上。舰长按捺不住激动,拉着卡尔去看他们带来的“礼物”——一箱从遥远星系采集的异域花种,每颗种子都用星兰纤维包裹着。“这些花在黑暗能量浓郁的区域也能生长,联盟希望能和你们合作,让光网的轨迹上开满鲜花。”
卡尔打开箱子,星兰纤维立刻亮起微光,与花种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母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话:“光网不是冰冷的屏障,是孕育生命的土壤。”
接下来的一个月,培育基地变成了全星系的“花种交换站”。来自不同殖民点的飞船络绎不绝,飞行员们带来各地的特色植物,带走星兰幼苗和光网节点的培育技术。莉莉成了基地的“小使者”,每天带着小伙伴们给来访的花种浇水,手腕上的能量引导器总在阳光下闪着星芒。
卡尔站在育苗棚的观测台上,看着全息星图上不断扩展的光网轨迹。那些金色的线条已经蔓延到十几个星系,每个节点上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点——代表着不同植物的生命信号。最让他动容的是,每个光点旁都标注着培育者的名字,有老陈、老金,有莉莉和她的小伙伴,还有无数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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