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基地的传送舱发出嗡鸣时,卡尔正在给第七殖民点的星兰种子做最后的能量加持。指尖的金纹渗入种子表面,留下细密的金色纹路,像给这颗小生命刻上了“光网通行证”。舱门滑开,马克抱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罐走进来,罐身印着联盟的星舰徽章。
“这是老金的新发明——‘星种恒温舱’,”马克拍了拍罐子,“里面的能量场能模拟培育基地的环境,就算在暗物质风暴里漂三个月,种子也能保持活性。第七区那边说,暗物质带里发现了颗有液态水的星球,正好试试星兰能不能在那儿扎根。”
卡尔将种子放进恒温舱,舱内的蓝光瞬间包裹住种子,金纹在蓝光中流转,像条苏醒的小鱼。“告诉他们,扎根后别急着扩展,先让星兰适应三个月,等根系和星球磁场连上了,再激活光网节点功能。”他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话,“植物比我们聪明,它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生长,什么时候该等待。”
传送舱的指示灯变成绿色,恒温舱将通过星际传送阵列直接送达第七殖民点的星舰。马克看着舱门关闭,突然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进矿道吗?那时候谁能想到,咱们现在能把星兰种到暗物质带里去。”
卡尔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星图上,图上的光网轨迹已经像条金色的河,蜿蜒穿过十几个星系。最边缘的第七殖民点,标记正闪烁着柔和的绿光——那是星兰扎根成功的信号。“不是我们厉害,是星兰本身就有穿越黑暗的力量。”他指尖划过光网的分支,“你看这些新延伸的轨迹,都不是按我们规划的路线走的,是星兰自己找到的生路。”
培育基地的广场上,莉莉正带着孩子们给“远航星种”举行仪式。每个孩子手里都捧着颗星兰种子,放在特制的发射台上。老金调试着发射架,这是台改造过的信号发射器,能将种子包裹在能量茧里,顺着光网的轨迹送往各个殖民点。
“三、二、一——发射!”莉莉举着能量引导器,指尖的金纹与发射架共鸣,无数光点从孩子们手中升起,像群发光的萤火虫,顺着光网的轨迹飞向天空。孩子们的笑声震落了枝头的露水,那些露水沾到光点上,竟化作细小的星尘,跟着种子一起远航。
卡尔站在观测台上,看着光点融入光网的金色河流,突然注意到个奇怪的现象——光点在穿过暗物质带时,轨迹会微微弯曲,避开那些能量紊乱的区域,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马克,调出光网的能量流数据,”他指着屏幕,“这些轨迹的弯曲角度,和星兰根系的生长方向完全一致!”
马克迅速调出数据对比,两条曲线几乎重合。“光网在模仿星兰的生长模式!”他的声音带着惊叹,“它不是固定的屏障,是活的!会跟着星兰的生长自己调整轨迹!”
老陈拄着拐杖走来,手里的平板电脑上,第七殖民点传来了新画面——暗物质带的那颗星球上,星兰种子已经发芽,淡紫色的嫩芽顶着层冰晶,在零下五十度的环境里依然舒展着叶片。“你母亲当年在极地星做过实验,”老陈的声音带着怀念,“她说星兰的叶片能吸收宇宙射线里的热量,越是寒冷的地方,它的金边越亮。”
画面里,星兰的根须正扎进冰层下的土壤,金色的根须与冰层的蓝光交织,像给星球系上了条围巾。突然,冰层下传来震动,暗物质风暴的前锋扫过星球表面,掀起漫天雪粒。但星兰的叶片只是轻轻一摆,金边突然亮起,形成个半透明的光罩,将风暴挡在外面。
“激活了!”马克的拳头砸在掌心,“它自己启动了光网节点功能!”
观测台的警报突然响起,不是警告音,而是提示音。屏幕上,所有殖民点的光网标记同时闪烁,形成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正是培育基地的位置。卡尔的指尖泛起热意,金纹与光网的频率完全同步,他感觉自己像成了光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给整个网络输送能量。
“是‘星种共鸣’!”老陈激动地说,“所有远航的星种同时向母星反馈能量,这是光网在升级!”
广场上的孩子们突然惊呼起来,天空中的光网轨迹开始流淌,金色的河流里浮现出无数星兰的虚影,从培育基地一直延伸到宇宙的边缘。莉莉举着能量引导器,看到自己发射的那颗种子,正在暗物质带的星球上绽放出第一朵花,花瓣上还沾着她指尖的金纹。
“它开花了!它记得我!”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得像朵盛开的星兰。
能量漩涡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当光芒散去,光网的轨迹已经变成了实体的能量流,像条真正的星河,在宇宙中缓缓流淌。任何靠近星河的黑暗能量,都会被瞬间净化,化作星尘,成为星兰的养料。
卡尔站在育苗棚里,看着那株最早开花的星兰。它的花瓣此刻正朝着光网的方向舒展,花蕊中凝结出颗巨大的种子,种子表面的星图,已经包含了所有新发现的星球坐标。“这是‘母星种子’,”他轻声说,“是星兰送给我们的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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