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朱槿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胸脯,又拿起桌上的肘子,撕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转头看向朱标,晃了晃手里的肘子,语气带着几分怂恿:“大哥,你确定你不吃?这肘子炖了三个时辰,入口即化,香得很!”
朱标眼角余光扫过那油亮肥腻的大肘子,金黄的外皮裹着透亮的油脂,热气还隐隐往上冒,喉结悄悄动了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 腹中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可他身为吴王世子,需守端庄仪态,哪能像朱槿这般不顾体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压下涌到嘴边的口水,低声叮嘱:“快点吃,别磨蹭。今日寿宴,母后的子女里只有你我到场,莫要失了礼数,让父王和母后操心。”
朱槿听闻,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嘴里还嚼着肉,含混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就是太拘谨。”
他也不气馁,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正端着茶盏含笑看着他们兄弟俩的李善长,手臂一伸,举起肘子扬了扬,声音洪亮了几分:“李丞相,要来一口?刚炖好的,还热乎着呢!这味道,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李善长连忙放下茶盏,微微躬身,语气谦和却带着分寸:“二公子美意,老臣心领了。王妃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君臣同宴需守礼仪,老臣就不吃了。”
“那李丞相真是没有口福!” 朱槿撇了撇嘴,又咬了一大口肘子,嚼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声清亮的通传:“吴王到 —— 吴王妃到 ——!”
话音刚落,正厅内的官员们瞬间起身,整理好朝服,纷纷转向门口,躬身肃立,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朱标和朱槿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官员队列前,等候迎接。
只见朱元璋身着吴王规制的服饰走在前方:头戴翼善冠,冠上缀着七颗珍珠,束着明黄色玉冠带;身穿盘领窄袖龙袍,袍身绣着四爪金龙,龙纹以金线绣成,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腰间系着玉带,玉带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白玉,脚步沉稳,眉宇间透着威严,不怒自威。
他身旁的吴王妃马秀英,则身着凤冠霞帔:凤冠上缀满珠翠,正中央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凤凰口衔明珠,两侧垂着五色珠串,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霞帔以大红色为底,上绣缠枝莲纹,边缘滚着金线,下摆缀着流苏,行走间流苏轻摇,尽显端庄华贵。
她面带温和笑意,眼神柔和,与朱元璋的威严相得益彰。
二人并肩走到正厅上首的主位前,朱元璋先落座,马秀英才在他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待二人坐定,朱元璋抬手,声音洪亮:“众卿平身。”
官员们齐声应道:“谢吴王!”
而后才依次落座。
朱元璋目光扫过厅内,最后落在马秀英身上,语气柔和了几分:“今日是咱妹子的生辰,召集众卿来府,一是为咱妹子贺寿,二也是与大家共庆近来诸事顺遂。”
朱元璋抬手示意厅内安静,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声音依旧洪亮,却多了几分温和:“咱自起兵以来,历经风雨,多亏众卿辅佐,才得今日局面;更赖咱妹子在身后操劳,内宅安稳,让咱无后顾之忧。”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马秀英,眼神柔和了许多,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子跟着咱时,咱还只是个寻常将领,吃了不少苦 —— 粗茶淡饭,补丁衣裳,她从没抱怨过一句,反倒常劝咱善待士卒、体恤百姓。如今日子好了,咱能给她办这场寿宴,让众卿作陪,也算圆了咱一点心意。”
马秀英闻言,微微垂眸,脸上露出浅淡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霞帔的流苏,尽显温婉。
朱元璋收回目光,又看向群臣,语气稍显郑重:“眼下江南已定,但北方仍有元廷残余,天下尚未太平。咱召众卿来,一来是为咱妹子贺寿,二来也想跟大家说句心里话 —— 往后还需众卿与咱同心同德,整饬吏治,安抚民生,早日扫平余孽,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安稳日子。到那时,咱再与大家同庆,岂不快哉?”
阶下群臣闻言,纷纷起身拱手,齐声应道:“臣等定当尽心辅佐吴王,不负厚望!”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众人落座:“今日不谈军政,只论贺寿。厨房备了好酒好菜,众卿只管放开吃喝,不必拘谨。咱也陪咱妹子多喝几杯,祝她福寿绵长。”
说罢,他端起桌上的银质酒壶,亲自为马秀英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举杯笑道:“妹子,今日是你的生辰,咱先敬你一杯,愿你岁岁安康,笑口常开。”
马秀英双手端起酒杯,微微起身,轻声应道:“多谢大王。愿大王万事顺遂,众卿平安。”
二人轻轻碰杯,而后饮下杯中酒。
厅内群臣见状,也纷纷端起酒杯,向马王妃祝寿,一时间,厅内满是欢声笑语,寿宴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朱元璋抬手轻叩桌面,目光扫过厅内肃立的群臣与身旁含笑的马秀英,声音沉稳有力:“寿宴已至,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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