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珠江死里逃生,浑身腥臭地趴在码头废弃渔船上。
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从嗓子眼儿里咳出一条小鱼苗,他颤抖着手,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已经泡得不成样子的卤鹅腿,苦笑了一声:“这……这算珠江特色刺身吧?”
陈玄墨趴在破旧的渔船船沿上,有气无力地偷瞄着对岸的古董店。
二楼密室的窗户上蒙着一层诡异的血雾,隐约可见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晕,那是三十七盏青铜灯在玻璃上投下的影子,竟然拼出了一个北斗七星阵!
林九叔突然神色凝重地将手中的罗盘按进了陈玄墨的后脖颈,冰凉的触感让陈玄墨猛地一哆嗦。
“你寅时三刻生的?命火快被借光了!”
陈玄墨低头一看,罗盘的磁针正指着陈玄墨跳动的颈动脉,而那些细小的青铜碎屑竟然在陈玄墨的皮下缓缓游走,渐渐拼出了一个“囚”字!
“哗啦”一声巨响,渔船突然下沉了半截,水花四溅。
胖子撅着屁股在水里一阵摸索,好不容易捞出个泡得发胀的账本。
封皮上的墨迹被江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但“1997年典当记录”几个字还是时隐时现。
最骇人的是,当品栏里贴着一张照片,上面一个穿着开裆裤啃鸡腿的胖小子,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胖子!
“这……这他妈是陈玄墨百日宴照片!”胖子一激动,手中的鹅腿瞬间被捏成了酱,油星子溅到账本上,竟然突然自燃起来!
火光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缓缓浮现,他正往七星灯里倒着暗红色的液体。
那侧脸的轮廓,分明就是陈玄墨们二十年前见过的古董店老板!
林九叔眼疾手快,突然甩出一根捆尸索,紧紧地缠在了码头的缆桩上。
“快走!子时阴气最重,正是借寿的时辰!”
陈玄墨们踩着湿滑的青苔,连滚带爬地翻进了古董店的后院。
这时,阁楼上传来了阵阵粤语对话声。
胖子扒着排水管往上蹭,结果肥肉卡在墙缝里,直哼哼:“老子这是人肉窃听器……”
陈玄墨摸出那块已经裂成两半的洪武通宝,往墙上一贴。
没想到铜钱竟然突然吸住了砖缝里的金线,紧接着,墙皮簌簌剥落,露出了后面碗口大的窥视孔。
只见老板正给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斟茶,茶案上摆着的,正是密室里的那盏主灯!
“七星灯要童子血养,你拖太久了。”中山装男人的怀表链子哗啦作响,表盖上赫然刻着一个三菱标志。
老板的镜片反射着冷光,他的右手小拇指突然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和下午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只枯手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猛戳陈玄墨的腰眼,嘴型夸张地比划着:“看灯油!”
陈玄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盏青铜灯里浮着一层乳白的油脂,正散发着熟悉的发蜡味。
陈玄墨后槽牙咬得生疼,昨天胖子还嘚瑟说这是他澳门赌场限量款的发蜡!
中山装男人突然抽动了一下鼻翼:“有老鼠味。”
老板袖口猛地窜出一条金线,毒蛇般朝陈玄墨们藏身的方向射来。
林九叔眼疾手快,猛地按下胖子的脑袋,金线擦着他的发梢钉入了砖墙,溅起的碎石在月光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
“顶你个肺!”胖子用气声骂街,然后从裤裆里摸出个防风打火机。
陈玄墨这才发现,他裤腰上竟然别着一圈卤味绳子——下午在密室里看到的那捆裹尸布的金线,不知何时竟然被他缠成了裤腰带!
就在这时,窥视孔突然蒙上了一层血雾,阁楼里响起了老式座钟的报时声。
老板往灯芯里滴了几滴血,火苗“轰”地窜起了三尺高,在墙上投出一个巨大的人影。
那人影的脖颈处缀着七颗铜钱,正随着《往生咒》的节奏摇晃着。
“明晚亥时,凑够四十九人的阳寿就能改命盘。”中山装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像是从水底传来。
老板转动着指间的洪武通宝,硬币边缘突然弹出利刃,正抵在灯芯上飘着的生辰八字上——那是陈玄墨爷爷的名字!
胖子突然浑身抽搐着抓挠后背,僧袍下隆起一个拳头大的鼓包。
林九叔的烟斗猛地戳了上去,“啵”地一声,鼓包爆开,溅出一团腥臭的灯油。
灯油里裹着半片青铜罗盘残片,残片上的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了珠江方向。
就在这紧要关头,胖子突然间跟吃了跳跳糖似的,浑身一阵抽搐,僧袍底下竟滑出个油光锃亮的纸包,正是下午那会儿他偷偷顺走的卤大肠!
那截肥肠像是长了眼睛,直愣愣地砸在了窥视孔上,“啪嗒”一声,紧接着,金线如同灵蛇出洞,“唰”地一下穿透了油花,带着麻辣汤汁四溅,不偏不倚地溅了中山装男人一脸。
“边个食屎啦!”中山装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红油,怒吼道,与此同时,老板那宽大的袖口又嗖地窜出了三条金线,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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