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留下两道刺眼的血痕。
林九叔眼疾手快,猛踩刹车,车身猛地一顿,后座那捆沉甸甸的《撼龙经》哗啦啦地散开,如同秋天的落叶般散落一地。
泛黄的纸页随风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雨珠落在墨迹上,渐渐晕开,形成了一个狰狞扭曲的“死”字,让人心头一紧。
胖子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哀嚎道:“这……这罗盘怎么在吸老子的脂肪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恐与无奈,让人忍俊不禁却又心生同情。
陈玄墨刚拽开车门,就被狂风猛地糊了一脸纸钱,仿佛置身于一场诡异的葬礼之中。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只见六榕寺的山门前,下午刚见过的功德箱此刻正疯狂地往外喷吐着金箔,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七八只野狗围着功德箱打转,狗眼里闪烁着尸布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青芒,仿佛能洞察生死。
最瘆人的是那座钟楼,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
本该静止不动的铜钟此刻却自己摇晃起来,钟摆上缠着一缕熟悉的金线,在雨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林九叔的烟斗在雨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他猛地扯开胖子的衬衫,只见肚皮上的青铜罗盘纹身竟在顺时针缓缓转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使。
“还有二十分钟,找不着镇物,咱们全得交代在这!”林九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寺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陈玄墨后脖颈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那声音他下午刚听过,是槐木棺盖移动的动静,让人不寒而栗。
陈玄墨看了看林九叔,不由自主的说道:“刚才谢谢林叔了,幸亏你及时赶到。”
这时,胖子突然像是中邪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偏殿冲去。
他那二百斤的肉身在雨里竟跑出了残影,僧袍下摆随风翻飞,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双绣着金线的官靴,显得格外醒目。
“他被尸布控了!”林九叔眼疾手快,甩出一根捆尸索,瞬间缠住了陈玄墨的腰,“追!罗盘在给他指路!”
偏殿的门楣上,那方“回头是岸”的匾额此刻正在滴血,如同泣血的警示,让人心生恐惧。
胖子撞开门的瞬间,三十七盏青铜灯从梁上垂下,灯芯竟然全是下午密室里的那种款式,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供桌上那匹裹尸布无风自动,金线织就的《往生咒》里突然爬出百十只蜈蚣,密密麻麻,正往胖子的鼻孔里钻。
陈玄墨见状,抄起香炉就要砸过去,却被林九叔的烟杆猛地敲在了虎口上。
“用铜钱!金线怕洪武气!”林九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如同醍醐灌顶。
陈玄墨裂成两半的镇尸钱紧紧贴在掌心,北斗七星疤突然灼痛难忍,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
尸布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缩成一团,露出了后面七口红漆槐木棺。
棺盖缝隙里塞着的,竟是胖子下午偷藏的烧鹅腿,此刻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眼。
“老陈救救我!”胖子突然恢复神智,双手却不受控地撕扯着尸布。
那些金线如同活蛇一般缠住了他的手腕,在皮肉上勒出了带血的梵文,看起来触目惊心。
最邪门的是他肚皮上的青铜罗盘纹,此刻已经凸起半寸高,边缘渗出黑水,散发着下午密室灯油的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林九叔突然将烟斗插进功德箱的投币口,神色肃穆地说道:“天地银行,换十年阳寿!”
话音刚落,功德箱剧烈震颤起来,喷出漫天冥币,如同雪花般飘落。
其中一张冥币贴在陈玄墨的额头上,背面用朱砂写着“丁丑位,地砖下三尺”。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暴雨里突然炸响三声惊雷,震耳欲聋。
槐木棺集体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让人头皮发麻。
陈玄墨扑到丁丑位的地砖前,指甲抠进缝里的瞬间,尸布突然暴涨三丈,将胖子裹成了一个金灿灿的木乃伊。
那些被篡改过的《往生咒》在金线上游走,每一笔都变成吐信的毒蛇,狰狞可怖。
陈玄墨心中大骇,正不知所措时,林九叔甩来一柄降魔杵,尾端竟镶着半枚洪武通宝,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陈玄墨抡圆了膀子砸向地砖,青石裂开的刹那,三十七盏青铜灯同时炸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飞溅的灯油里浮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老板!他左眼珠嵌着一枚铜钱,正透过火焰朝他们狞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地坑里升起一尊生锈的青铜鼎,鼎身缠着九股浸血的金线,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胖子在尸布里发出闷吼,肚皮上的罗盘纹突然射出青光,在鼎面映出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珠江上那七盏绿灯,如同神秘的指引,让人心生敬畏。
“看来,咱们终于找到关键所在了。”林九叔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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