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之环玉声声 第158章 血洒金沙

漠北的风裹挟着黄沙，如刀子般刮过金沙城外的旷野。枯草被马蹄踏碎，扬起漫天尘雾，遮掩不住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察罕的玄铁战刀劈出一道寒光，与硕拖的镔铁斧轰然相撞，火星四溅中，两股刚猛无俦的力道对冲，震得两人胯下战马皆是人立而起，发出声声嘶鸣。

察罕端坐于乌骓马上，玄色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战甲上的一道道伤痕，是他数十载沙场生涯最狰狞的勋章。他是漠北草原无可争议的霸主，当今大汗，手中战刀饮过的鲜血，足以汇成一条小河。此刻，他眼神轻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对面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眼神灼灼的年轻人。

硕拖不过弱冠之年，肩上的青铜战甲已满是凹痕，左臂的甲胄更是被劈开一道裂口，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但他握着斧头的手却稳如磐石，眼底燃烧着复仇的烈焰，那火焰足以焚毁一切，包括眼前这个毁了他家园、杀了他亲人的仇敌。他是初出茅庐的牛犊，不懂收敛锋芒，更不知畏惧为何物，每一次挥斧都拼尽了全身力气，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铛！铛！铛！”

刀斧交锋的脆响在旷野上不绝于耳，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惊雷滚过。察罕的刀法老道毒辣，招招直指要害，却又留着三分余地，如同猫捉老鼠般戏耍着对手；硕拖则凭着一股悍勇，斧法大开大合，硬生生撕开察罕的防御，即便身上添了数道浅伤，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城头上，卫若兰目光死死锁在城下那两道缠斗的身影上，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身旁的偏将高锋也是眉头紧锁，低声道：“将军，已经一个时辰了，硕拖怕是撑不住了。”

卫若兰轻轻颔首：“察罕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硕拖虽勇，却终究太过年轻，这般硬拼，迟早要吃亏。”

话音刚落，城下便起了变故。察罕一刀横扫，看似力道用尽，右肋处露出一丝空当，那破绽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刻意，又足以让急于求胜的硕托看到机会。硕托眼中精光一闪，哪里肯放过这等良机？他低吼一声，双脚在马镫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借着战马前冲的势头，挥起镔铁斧，朝着察罕的右肋狠狠劈去，斧风呼啸，势要将对方一斧两断。

“不好！”城头上的卫若兰失声惊呼。

察罕见状，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冷光。他看似疲软的手臂骤然发力，手腕急转，原本横扫的战刀瞬间变向，刀刃翻转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硕托的胸前劈去。这一转换快如闪电，根本不给硕拖反应的时间。

硕托只觉眼前寒光暴涨，心中暗叫不妙，想要收斧格挡已然不及。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试图用胸前的战甲硬抗这一击。

“噗嗤！”

刀锋与战甲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玄铁战刀何等锋利，即便有青铜战甲护身，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硕托胸前的战甲，顺着甲胄的缝隙不断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硕拖闷哼一声，只觉胸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他身子晃了晃，险些从马上栽倒，握着斧头的手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察罕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更浓，手上的刀法愈发凌厉，刀光如织，将硕拖周身的所有退路都封死。“小子，就凭你也敢来报仇？今日便让你为你那死鬼老爹陪葬！”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逼得硕托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硕拖咬紧牙关，强忍着胸前的剧痛，奋力挥动斧头格挡，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进眼里，涩得他睁不开眼。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要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城头上的卫若兰与高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然。卫若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高将军，是时候出击了，不然我们可就少了一个好盟友了！”

“得令！”高锋抱拳应道，转身下了城楼。

见徐虎离开，卫若兰随即高声下令，“弓箭手准备——放！”

霎时间，城墙上数百名弓箭手齐齐松开弓弦，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朝着城下射去。羽箭划破长空，发出“咻咻”的锐响，落在双方混战的人群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察罕麾下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箭矢穿透胸膛，倒在血泊之中；也有少数硕拖带来的复仇之士不慎中箭，不过相较于察罕军的损失，已是微不足道。

察罕正欲趁机斩下硕托的头颅，忽闻头顶箭雨破空之声，心中大惊，急忙挥刀格挡。“铛铛铛”的声响不绝于耳，数支羽箭被他的战刀击落，但也有几支箭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带起一缕血丝。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便是这短暂的失神，给了硕拖喘息之机。

硕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趁着察罕格挡箭雨的间隙，猛地一夹马腹，调转马头，拍马后撤。战马嘶鸣着，四蹄翻飞，迅速拉开了与察罕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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