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脆响。蒙恬突然上前一步,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扬起雪沫:“陛下,诸位大人对杨滔的战略预判各有洞见,但都少算了一件事——战马。”他抬手在炭盆上方烤了烤冻僵的手指,“西凉是杨滔的骑兵根基,而并州马场因去年瘟疫折损过半。若他图谋中原,必然急需补充马源。幽州刘备治下的乌桓牧场,恐怕才是他真正的第一个目标。”
“骑兵?”嬴政摩挲着东皇剑的剑柄,目光灼灼,“蒙卿是说,杨滔会先取幽州,再南下中原?”
“正是。”蒙恬展开一卷羊皮地图,炭火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乌桓牧场若落入杨滔之手,不出半年便能组建十万铁骑。届时无论是突袭兖州,还是强攻淮南,都将势如破竹。更关键的是,幽州一失,曹操、刘备失去犄角之势,我军侧翼也将暴露无遗。”
李斯抚须沉思片刻,突然皱眉:“可幽州地势险峻,刘备麾下又有关羽、张飞等猛将,杨滔若强攻,恐会陷入持久战。”
“丞相忘了,杨滔帐下有个贾诩。”陈登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案几,“此人善用离间之计。当年在荆州,正是他散布谣言,让刘秀与麾下大将反目成仇。若他故技重施,煽动乌桓部落叛乱,再以大军压境……”话音未落,厅内众人已纷纷变色。
一直沉默的张宾突然轻咳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在下近日得到密报,杨滔已派人暗中接触乌桓大单于蹋顿,许诺封王裂土。更有消息称,其部将高顺已在并州秘密训练山地作战部队。”竹简在烛火下微微发亮,映得他眼底寒芒闪烁,“杨滔图谋幽州,恐怕不是虚言。”
嬴政猛地转身,剑鞘撞在案几上发出清鸣:“既如此,立刻派人通知刘备!”话一出口,却又自嘲地笑了笑,“呵,以他的性子,未必会信。”
“无需他信。”徐庶忽然开口,伸手拨弄着炭盆中暗红的炭火,火星骤然腾起,“我军可暗中资助乌桓各部粮草军械,让他们自组防线。杨滔若强攻幽州,必遭乌桓骑兵袭扰;若改道兖州,乌桓便能从后方掣肘。如此一来,他进退两难,我军便可从容布局。”
“妙!”商鞅抚掌大笑,“与此同时,可派人在兖州散布谣言,称杨滔要借道攻打乌桓。曹操生性多疑,定会加强边境布防,杨滔即便想取兖州,也要掂量掂量。”
嬴政眼中寒光一闪,缓缓坐下:“就按此计行事。传令下去,命蒙毅率领三千精锐伪装成商队,携带军械粮草北上。告诉乌桓人,大秦愿与他们共守北疆。”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杨滔,我倒要看看,你这盘棋能下到几时!”
风雪呼啸,议事厅内的炭火明明灭灭。众人散去后,嬴政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漫天飞雪。
扬州城外,千里江天被暴雪织成一片混沌。明王府邸内,铜炉中兽炭烧得通红,却驱不散众人眉间的寒意。朱元璋身披玄色貂裘,指节无意识叩击着嵌玉龙纹的檀木案几,鎏金烛台在他眼角投下阴影,将眼底的忧虑映得愈发深沉。
杨滔吞刘秀、并荆州,六州之地尽入囊中。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如洪钟,震得屋檐冰棱簌簌坠落,幽州刘备据险而守,兖州曹操虎视眈眈,嬴政屯兵淮南枕戈待旦。你们说,这恶狼下一口要咬向何处?
朱标抚着腰间玉珏,率先开口:儿臣以为,杨滔既已控扼中原腹心,必欲截断诸侯联络。兖州北接幽冀、南通淮南,若得此地,便可将天下诸侯割裂为东西两半。只是曹操经营多年,麾下荀彧善谋、夏侯渊善战,恐非轻易可图。
朱棣却按捺不住,玄色锦袍随动作带起一阵风:兄长只知其一!江东坐拥长江天险,钱粮甲胄富可敌国。杨滔若得江东,顺流而下则淮南危如累卵,届时天下半壁皆入其手。此等良机,他岂会错过?
姚广孝摇着漆黑折扇,笑声似夜枭:两位殿下皆着了杨滔的道。他看似势大,实则隐患重重。六州之地横跨千里,粮草转运如悬丝缕。某夜观星象,荆襄之地今冬必遭雪灾,杨滔新占州县恐难自给。依贫僧看,他首务当是巩固荆州,劫掠周边以充仓廪。
广孝此言差矣!朱升抚须反驳,苍老的手指点向墙上地图,西川刘彻虽兵微将寡,却扼守剑阁天险。杨滔若不先拔除这根芒刺,西进中原时必遭腹背受敌。待他吞并西川,便可从荆州、巴蜀两路夹击,此乃战国时秦灭六国之策!
鲁肃突然起身,青袍拂过满地积雪:诸位莫要忘了交州。此地虽偏远,却盛产海盐、明珠,更有南洋商路通联异域。杨滔若取交州,既可获得巨量财货,又能从海路包抄江东。昔日孙权虎踞江东,正是靠交州财赋与曹操抗衡。
黄石公拄着藤杖缓缓站起,白发在热气中微微颤动:你们都忽略了最要紧处——人心。杨滔吞并六州,旧部尚未归心,新附之民多有怨怼。此时若贸然出兵,恐生内乱。依老夫之见,他必先推行新政,安抚地方豪强,待根基稳固,方图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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