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支队的走廊还残留着暴雨后的潮气,混合着消毒水与油墨的味道,在清晨的阳光里发酵成粘稠的气息。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晨光中划出金色的轨迹,像无数个被遗忘的秘密。
赵国安踩着作战靴,每一步都像砸在水泥地上,金属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像道冰冷的预告,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怀里抱着的调查报告被攥得发皱,封皮上的 “机密” 二字在晨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像道无声的嘲讽,讽刺着他此刻的狼狈与心虚。
深棕色的檀木会议桌发出沉闷的回响,赵国安青筋暴起的右手狠狠砸下黑色皮质文件夹,金属搭扣与桌面相撞迸出细碎火星。
飞溅的火花在光滑如镜的桌面上跳跃,如同未熄灭的愤怒,在桌面上划出几道刺眼的浅痕,久久无法消散。
赵国安猛地站起身,西装因动作幅度太大而褶皱,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间。
他的声音像腊月里的寒冰,字字如刀,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炸响,震得窗玻璃发出细微的嗡鸣:
慕容同志,查案不是玩黑客游戏!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去抓真正的罪犯,反而盯着老同志的银行账户,你就是这么当刑警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线索墙前,颤抖的手指用力戳着贴满照片和便签的白板。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在贴满便签的线索图上,一条条醒目的红线将他的照片与猛虎帮成员的照片紧紧相连,如同一张细密的大网,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就是你熬夜查出来的成果?
赵国安猛地转身,眼中喷着怒火,
我看你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
他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慕容宇站在原地,黑色警服的领口系得整齐,银质警徽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他的肩背挺得笔直,像棵不屈的青松,在狂风暴雨中依旧屹立不倒。
面对赵国安的怒斥,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冷静的坚定,像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决心。
“赵局,”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个字都像颗钉子,牢牢钉在空气中,
“所有线索都有证据支撑,银行流水、监控录像、证人证词,每一条都指向你与猛虎帮的关联,这不是捕风捉影,是严谨的侦查,是对真相的尊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警员,眼神里带着安抚与坚定,
“作为警察,我们的职责是查明真相,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的资历有多老,只要涉嫌犯罪,就必须接受调查,这是对受害者负责,也是对警队的荣誉负责,更是对我们身上这身警服的尊重。”
周围的警员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办公室里的气氛像凝固的冰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雨薇站在角落,悄悄给慕容宇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担忧,示意他别太冲动,免得激化矛盾,却被慕容宇无视了。
他知道,现在退缩,不仅会让赵国安逍遥法外,还会让更多人受到伤害,他不能退,也退不起,这是他作为刑警的职责,也是他对父亲的承诺。
赵国安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像头露出獠牙的野兽:
“证据?什么证据?几张模糊的监控照片,几笔说不清来源的转账,就能定我的罪?慕容宇,我劝你别太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可没人能救你!”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警员,带着威胁的意味,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们也一样,别跟着瞎起哄,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到时候惹祸上身,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赵国安在警队这么多年,想动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欧阳然突然站出来,挡在慕容宇面前,像道坚实的屏障,将慕容宇护在身后。
他的黑色连帽衫兜帽滑下来,露出额前凌乱的碎发,发丝间还沾着点雨水的湿气,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坚定,像团燃烧的火焰,要将眼前的黑暗彻底驱散:
“赵局,说话请注意分寸!慕容是在依法查案,不是瞎起哄!你要是没问题,为什么怕我们查?难道你心里有鬼,怕我们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每个字都像把锋利的刀,刺向赵国安的心脏,
“我父亲当年牺牲,你说你在医院陪护同事,可现在的证据显示,你根本没在医院,而是去见了赵阳的母亲!你敢说这不是事实?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国安扶着会议桌的手指关节泛白,青筋如蚯蚓般在松弛的皮肤下凸起。
他踉跄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皮质转椅,金属滚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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