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徽与核心团队于书房内推演着信息隔离系统的铜墙铁壁之时,李家大宅的书房里,却是另一番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景象。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李满仓猛地将手中那张写满代号的“秘方”揉成一团,狠狠砸在跪在地上的李福脸上。纸团弹开,滚落在地,上面“甲一”、“丙七”等字眼如同嘲讽般刺眼。
“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给我弄回来这么一张鬼画符?!我要的是真正的秘方!是能做出凝玉膏、驱蚊香的方子!不是这些看不懂的天书!”李满仓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而涨红,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罐外的苍蝇,明明看得见里面的美味,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
李福吓得浑身哆嗦,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戳进地里:“老……老爷息怒!不是小的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那沈清徽防范得太严了!核心区域根本进不去,进去的人也只知道代号,问多了就要被赶出来……小的,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李满仓一脚踹在李福肩膀上,将他踹得一个趔趄,“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她防范严?那就去找漏洞!找那些缺钱的,家里有把柄的!不管花多少钱!二十两不行就五十两!一百两!我一定要弄到真正的秘方!”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再弄不来,你就给我滚去庄子上喂猪!”
李福连滚爬爬地重新跪好,磕头如捣蒜:“是是是!老爷!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一定找到突破口!”
就在李福如同没头苍蝇般,试图用金钱撬开“林家作坊”的铁壁时,王婆子这边,却已经开始从容地布下了香饵。
这一日,王婆子“恰好”与来核心生产区检查流水线运转的周瑾,在距离张癞子工作的“成型”岗位不远的地方“偶遇”了。
张癞子正埋头将混合好的香泥(他只知道是“混合工序成品”)压入模具,心里却因家里那个嗜赌老爹又欠下五两银子、债主扬言三天内不还就要剁手而心烦意乱。
这时,王婆子那带着几分“忧虑”的、略微拔高的声音飘了过来:“周先生啊,您说这新方子‘安神香’,东家那边试验得怎么样了?我听说,若是真成了,那效果,比凝玉膏还神奇!夜里点上一支,睡得那叫一个踏实!这利润,怕不是要比现在翻上几番哦!”
周瑾配合地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技术人员的严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王婆婆放心,姑娘亲自调配,已近功成。此香关键在于那几味核心秘料,‘寅初’、‘卯四’之流,配伍精妙,非等闲可知。一旦量产,必是咱们作坊又一棵摇钱树。”
“唉,就是这核心秘料太难得了,听说东家为了弄到‘卯四’,费了好大功夫,差点……”王婆子适时地刹住话头,仿佛意识到失言,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有东家在,肯定没问题!等这‘安神香’成了,咱们作坊就更不得了咯!”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关于“安神香”可能带来的巨大收益,这才各自走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蹲在模具旁的张癞子,手里机械地压着香胚,耳朵却将王婆子和周瑾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捕捉了进去。
新方子‘安神香’!利润翻几番!摇钱树!核心秘料‘寅初’、‘卯四’!
这些词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二十两银子……不,如果这“安神香”真那么赚钱,消息肯定更值钱!要是能打听到那什么“寅初”、“卯四”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说不定李地主愿意出五十两,甚至一百两!那老爹的赌债不仅能还清,还能剩下不少!
一个危险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被债务和贪婪侵蚀的心里钻了出来。
他的异常,并没有逃过王婆子安插在核心生产区的“耳目”。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王婆子耳中:张癞子近日心神不宁,家中老父欠下赌债,今日在听到“安神香”消息后,眼神闪烁,干活时多次偷瞄上下游工序,似乎在寻找什么。
王婆子磕了磕烟袋锅,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对前来汇报的“耳目”低声道:“盯着他。等他下工,把他往李福那边‘引一引’。”
“是,王婆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傍晚,下工的梆子声响起。张癞子心事重重地揣着自己蓝色的身份牌,走出了核心生产区那扇由护卫把守的小门。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作坊外围,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慢慢走着,脑子里全是“安神香”和银子的影子。
刚走到一片小树林旁,两个穿着普通村民衣服、眼神却带着精悍之气的汉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张癞子兄弟吧?”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
张癞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后退:“你……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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