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的指尖刚触到石台的凉意,整个人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弹了起来。高羽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怎么了?烫着了?”
“没……没有。”夏真的脸颊泛着红晕,避开他的目光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台太凉了,坐着不舒服。”
她没说出口的是,刚才那一瞬间,童年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秀河村的晒谷场上,她和高羽抢着玩跷跷板,高羽突然猛地往下一沉,她的屁股重重磕在木板上,疼得她嗷嗷直哭,高羽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那我们继续走走?”高羽看穿了她的窘迫,故意装傻。
“嗯。”夏真点点头,快步朝前走,像是要躲开什么似的。
晚风拂过操场边的白杨树,叶子沙沙作响。高羽追上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小丫头,你说,是海大还是洋大?”
夏真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瞪他:“你故意的吧?”
这可是她童年的“知识盲区”。五六岁那年,她总缠着高羽问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月亮上的嫦娥有没有女儿?彩虹是不是七仙女织的布?还有最让她纠结的——海和洋到底哪个更大?
高羽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胡诌:“嫦娥的女儿跟你一样大,彩虹是仙女的围巾,至于海嘛……”他故意拖长语调,“我爷爷说,洋比海大。”
“骗人!”她当时气得小脸通红,“大海那么宽,怎么可能比洋小?”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跑到高大山怀里撒娇,揪着老爷子的胡子问答案。当高大山也说“洋大”时,她当场就哭了,觉得自己坚信不疑的真理被颠覆了。
“那时候你哭鼻子的样子,比现在还好看。”高羽笑得眉眼弯弯。
“不许说!”夏真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抓住手腕。两人拉扯着,笑声在夜风中荡开,刚才因陈大鹏而起的愁绪,不知不觉消散了。
就在这时,夏真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
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是陈大鹏。”她把手机递给高羽。
短信内容很简单:“夏真,你不在宿舍吗?赶紧回去,有惊喜。”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追你。”高羽的语气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你放心。”夏真拿回手机,语气坚定,“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他。”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高羽挑眉,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夏真的脸又红了,嗔道:“别贫嘴。不过你答应我,千万别冲动。陈大鹏不是李凯那种草包,他爸现在是校长,我们不能硬碰硬。”
“我知道。”高羽点头,心里却另有盘算。对付这种伪绅士,就得用点特别的办法,让他一次次吃瘪,最后知难而退。
“他肯定给你送礼物了,多半是花。”高羽猜测道。
“管他送什么,我都不稀罕。”夏真忽然笑了,“对了,你上次用矿泉水瓶做的那个花瓶还在吗?要是他送花,我就转送给你,刚好废物利用。”
“那我得赶紧买个大鱼缸当花瓶。”高羽顺着她的话说,“万一他天天送,矿泉水瓶可不够用。”
夏真被他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就你主意多。”
两人又在操场走了两圈,夏真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陪我回宿舍看看?”
“我也进去?”高羽故意装傻,“这个点你们宿舍该不会有谁穿着睡衣乱跑吧?”
“想什么呢!”夏真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拿了东西就下来。”
高羽陪着她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双手插兜,靠在香樟树上等她。晚风带着花香吹来,他却觉得有点烦躁,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直觉没错。
不远处的宣传栏后面,陈大鹏正死死盯着女生宿舍的大门,手里攥着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身边站着个矮胖的男生,三角眼,塌鼻梁,正是他的跟班刘二狗。
“鹏哥,那小子就是高羽?”刘二狗踮着脚张望,语气里带着谄媚,“看着也不怎么样啊,穿得跟个穷学生似的。”
“你懂个屁。”陈大鹏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这小子能让夏真另眼相看,肯定有点门道。”
其实他刚才早就看到高羽和夏真在操场散步,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自认为条件比高羽好一百倍——老爸是校长,老妈是贸易公司老总,自己长得也不差,夏真凭什么放着他不选,偏偏跟个穷小子走那么近?
“鹏哥,要不我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刘二狗搓着手,眼里闪着凶光,“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蠢货。”陈大鹏又瞪了他一眼,“现在动他,不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心虚吗?夏真最讨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之所以能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那张“绅士”面具。平时对谁都客客气气,捐款、做义工样样不落,背地里的龌龊事,从来做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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