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捏着那张烫金卡片,指尖都快把纸戳破了。玫瑰花的甜香混着仙人球的土腥气,在晚风里拧成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极了陈大鹏那副伪善的嘴脸。
“这狗东西倒是挺会玩浪漫。”他嗤笑一声,把花束往怀里紧了紧,“可惜啊,送错人了。”
“谁稀罕他的花。”夏真仰头看他,路灯的光晕在她睫毛上跳着舞,“归你正好,省得我扔垃圾桶里还嫌占地方。”
二十米外的法国梧桐后,陈大鹏正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刘二狗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小声劝:“鹏哥,消消气,绅士,得保持绅士风度。”
“绅士个屁!”陈大鹏低骂一声,喉结滚动着,“我送的花,凭什么落到那小子手里?”
他眼睁睁看着高羽把玫瑰花塞进怀里,看着夏真仰头对他笑,那笑容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自认为条件优越,论家世论长相,哪点比不上高羽?可夏真偏偏对他视而不见,反倒对一个穷小子另眼相看。
“别急啊鹏哥。”刘二狗献宝似的凑过来,“我有个主意,保准让高羽气炸肺。”
陈大鹏挑眉:“什么主意?”
刘二狗往他耳边凑了凑,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陈大鹏的脸色渐渐缓和,最后居然笑了:“这招够阴,就按你说的办。”
“那是,也不看是谁想的。”刘二狗拍着胸脯,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不过鹏哥,高羽可是练过的,万一他急了动手怎么办?”
“他不敢。”陈大鹏冷笑,“我爸现在是校长,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毕业证都别想要了。再说了,夏真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他乱来。”
他理了理熨帖的衬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人不是他。“走,去花店,明天的花得提前备好。”
高羽把夏真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她蹦蹦跳跳跑进去,才转身往自己宿舍走。怀里的玫瑰花硌得慌,仙人球的尖刺时不时扎一下胳膊,倒让他清醒了不少。
“高羽,这花是夏真送的?”楼道里遇到同班同学,对方暧昧地挤挤眼,“可以啊你,啥时候请客?”
“快了。”高羽含糊应着,心里却在琢磨陈大鹏的招式。这小子明着送花,暗地里怕是没安好心。
宿舍里依旧热闹。朱晓东、张平和刘宝军围在桌前斗地主,五毛钱的底注,打得比谁都认真。刘宝军手气旺得离谱,面前堆着一沓一块五毛的零钱,乐得合不拢嘴。
“哟,带花回来啦?”朱晓东抬头瞥见高羽怀里的玫瑰,吹了声口哨,“夏真对你够意思啊,这都第几束了?”
“别人送的,夏真转赠。”高羽把仙人球往窗台上一放,刚好摆在电脑旁边,“这玩意儿防辐射,挺实用。”
“谁送的?这么大方。”张平探头探脑,“该不会是上次那个李凯吧?想求和?”
高羽没说话,把玫瑰花插进矿泉水瓶改的花瓶里,刚好和早上魏敏送的康乃馨凑成一对。红白相间,倒也好看。
“对了,”朱晓东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有人送花到宿舍,说是给你的,放你桌上了。”
高羽一愣,走到桌前,果然看到一捧火红的玫瑰,比刚才那束还大,用金色的包装纸裹着,扎眼得很。花束里插着张卡片,字迹张扬,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高羽亲启”——五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透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高羽捏着卡片,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边,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卡片上写着:“高羽同学,听闻你将我送予夏真的花束带回宿舍,想必是喜爱至极。特此再赠一束,望你知晓分寸。夏真并非你能企及,早日放手,对你我都好。——陈大鹏”
“我他妈……”高羽攥着卡片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把这玩意儿撕了。这哪是送花,分明是挑衅!
“咋了?谁送的?”朱晓东看出不对劲,凑过来问。
“陈大鹏。”高羽把卡片扔到桌上,“这小子够阴的,明着送花,暗着骂人。”
朱晓东拿起卡片看完,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孙子太不是东西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高羽,干他!”
“别急。”高羽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他想玩,我就陪他玩玩。不就是送花吗?我接着就是。”
他把新得的玫瑰也插进花瓶,空间不够,干脆找了个空酒瓶,把花分了分。一时间,宿舍里花香弥漫,倒有了点花店的意思。
“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张平急了,“这明摆着是欺负人。”
“不然呢?”高羽挑眉,“冲上去打他一顿?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他太了解陈大鹏这种人了,表面上斯斯文文,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真要是动了手,不管输赢,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陈大鹏只要在他爸面前吹吹风,他在学校就别想好过。
“那也不能任由他拿捏啊。”刘宝军难得插话,推了推眼镜,“他要是天天送,你天天收,传出去像什么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