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强的恐慌像藤蔓,在心底疯狂滋长。慈善晚宴上老王那记探究的目光,成了他心魔的引子,让他看谁都觉得揣着怀疑。他开始频繁地更换手机号,对公司账目做了更隐蔽的手脚,甚至找了私家侦探,去查老王最近的行踪。
侦探回报说,老王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偶尔跟老街坊念叨几句“陈家那火着得蹊跷”,再没别的动作。
“蹊跷?”陈志强捏着侦探的报告,指腹几乎要嵌进纸里,“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陈总。就是些老年人的碎嘴子,没人当真。”
陈志强把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可“蹊跷”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脑子里。他知道那场火有多“蹊跷”,知道那不是意外,是他和小雅亲手掐灭了三条人命的呼吸。
这种隐秘的罪恶感,让他对身边的人越发猜忌,尤其是小雅。
他开始留意小雅的电话,偷看她的聊天记录。这个曾经让他觉得新鲜刺激的女人,如今在他眼里,浑身都透着算计。他发现她偷偷转移了一部分公司的流动资金,存在自己的私人账户里;发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得火热,言语间满是暧昧。
“那是谁?”一次,陈志强把手机摔在小雅面前,屏幕上是她和那个男人的聊天记录。
小雅先是慌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反驳:“一个朋友而已,聊几句怎么了?你天天查我,有意思吗?”
“朋友?”陈志强冷笑,眼神像淬了冰,“朋友需要你转给他五万块?朋友需要你说‘等我拿到更多钱就跟他摊牌’?”
他早就查过了,那个男人是小雅在夜场认识的小白脸,靠着女人吃饭。
小雅的脸瞬间白了,却还嘴硬:“我那是借给他的!陈志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防着我,不就是怕我把你做的事说出去吗?”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陈志强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红:“你敢说出去?!”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小雅,她蹬着腿挣扎,指甲胡乱地抓着陈志强的胳膊:“放……放开……”
陈志强的力道越来越大,看着她涨红的脸,他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掐死她,像处理林晚星那样,处理掉这个麻烦。
可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是小雅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吃痛松手,小雅跌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陈志强,你疯了!你想杀了我?!”她哭喊着,声音嘶哑。
陈志强喘着粗气,胳膊上的牙印渗出血珠。他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厌恶。这就是他抛弃妻儿换来的“新生活”?一个随时可能背叛他、甚至威胁他的女人。
他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比林晚星好?林晚星虽然朴素,却从不会算计他的钱,从不会在他背后搞小动作。她会在他累的时候递上一杯热水,会在他失意的时候说“没关系,我们重新来”,她的眼睛里只有他和孩子,干净得像一汪泉水。
而眼前这个女人,眼里只有钱和**,像条毒蛇,随时准备反噬。
“滚。”陈志强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让我滚?”小雅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志强,你别忘了,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你敢赶我走,我就去警察局告你!我就去告诉所有人,是你和我一起烧死了你的老婆孩子!”
“你以为警察会信你?”陈志强逼近一步,眼神阴鸷,“你有证据吗?火是你点的,药是你放的,真要查起来,你觉得你能摘干净?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小雅被他眼底的狠戾吓得后退了几步。她知道陈志强说的是实话,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可能随时化为泡影。
“我不滚,”她咬着牙,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执拗,“这房子,这公司,都有我的份!你想甩了我,没门!”
陈志强看着她这副嘴脸,只觉得疲惫。他转身走进书房,反锁了门。
书房里挂着一幅昂贵的山水画,是他为了装点门面买的。可他看着那片虚假的山水,心里却空荡荡的。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和林晚星刚结婚时拍的,两人挤在阁楼的小窗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笑得一脸傻气。照片上的林晚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爱意。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她的脸,指尖微微颤抖。
如果……如果没有后来的贪心,如果他能守住那份清贫的安稳,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是公司财务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财务慌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总,不好了,税务局的人来了,说要查我们这几年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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