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冷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动了笼子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苏念盯着笼中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心脏像被重锤狠狠砸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那张脸,纵然被岁月刻满沟壑,纵然染尽风霜憔悴,可眉眼间的轮廓,分明和她有着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带着极致的思念与痛苦,像极了她藏在相册里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你……你是谁?”苏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一直以为母亲早已离世,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唤她“女儿”。
笼中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哭得更凶了,枯瘦的手紧紧抓着铁栏杆,指节泛白:“念念,我是妈妈啊!我是你的亲生妈妈苏婉!”
“苏婉”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苏念脑海里炸开。这是母亲的名字,除了故人和极少数知情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被陆沉舟一把拉住。
“念念,小心有诈。”陆沉舟的声音紧绷,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此刻更担心苏念的安危。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李叔既然是陆老爷子的亲信,没理由平白无故带一个女人来认亲。
顾言之也皱紧眉头,挡在两人身前,眼神警惕地盯着李叔:“李叔,你玩的什么把戏?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李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阴恻恻的:“顾先生急什么?是不是真的,问问苏小姐不就知道了?苏婉女士身上有一块梅花形的胎记,在左肩下方,苏小姐小时候总爱趴在她怀里摸,这话没错吧?”
苏念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件事,只有她和母亲知道,连顾言之都不清楚。她下意识地看向女人的左肩,虽然被粗布衣衫遮住,可那隐约的轮廓,似乎真的印证了李叔的话。
“妈妈……”苏念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她挣脱陆沉舟的手,想要冲到笼子前,却被黑衣人拦住。
“念念,别过来!”苏婉急忙喊道,眼神里满是焦急,“他们是坏人,是他们把我关起来的!当年我根本没死,是陆鸿远那个畜生,他把我囚禁了二十年!”
陆鸿远,正是陆老爷子的本名。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尘封的谜团。苏念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为什么他要编造抱错的谎言,为什么他一直不肯放过苏家——因为她是他的亲生孙女,是他玷污儿媳、毁掉苏婉一生的铁证。
“陆鸿远这个魔鬼!”苏婉的情绪变得激动,声音嘶哑,“当年他为了夺权,威胁我父亲,强迫我嫁给他儿子陆振庭。我不从,他就设计陷害苏家,害死你外公外婆,还……还对我施暴。后来我怀了你,他怕事情败露,就对外宣称我难产而死,把我偷偷关在老宅的地下室里,一关就是二十年!”
苏念听得浑身发抖,胃里翻涌着恶心与愤怒。她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陆振海造成的,没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个看似和蔼的爷爷。而她自己,竟然是这场罪恶的产物。
“那……那陆沉舟的母亲呢?”苏念哽咽着问道,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陆沉舟。
提到陆沉舟的母亲林晚,苏婉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也多了一丝愧疚:“晚晚是个好姑娘,她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当年她发现了陆鸿远的阴谋,想要救我出去,却被陆鸿远发现,设计成意外身亡。她临终前把刚出生的沉舟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可我没做到,我被陆鸿远囚禁,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陆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婉。原来,他和苏念的缘分,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的母亲用生命保护了苏婉,而苏婉,本该是他的养母。
“所以,我和念念……”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苏婉急忙说道,“沉舟是晚晚的儿子,你是我的女儿,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堂兄妹,没有任何血缘!陆鸿远编造抱错的谎言,就是为了让你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他好看笑话!”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陆沉舟和苏念心中的阴霾。他们不是兄妹,没有血缘隔阂,那些曾经让他们痛苦挣扎的身世之谜,原来只是陆老爷子的又一个阴谋。
陆沉舟紧紧握住苏念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力量。苏念抬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原来,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无法跨越的鸿沟。
“够了!”李叔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别在这里上演母女相认的戏码了!苏婉,你该告诉他们的,不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是苏家真正的秘密!”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我不能说!那会害死很多人的!”
“你不说也没用!”李叔阴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这个工厂里装满了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苏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苏家的秘密,还有那个宝藏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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