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的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一道缝隙漏进柔和的晨光,落在苏念苍白的脸上。她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中也在承受伤口的疼痛。肩膀上的纱布裹得厚实,渗出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
陆沉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夜未眠,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往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皱巴巴的,却丝毫没在意。他握着苏念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掌心,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与昨晚在废弃工厂里那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判若两人。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秦峰提着早餐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他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昨晚营救时留下的伤,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陆总,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陆沉舟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在苏念脸上,声音低沉沙哑:“放着吧,不饿。”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秦峰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陆振海已经被警方拘留,正在审讯,但他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银色面具男也一样,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对组织的事情守口如瓶。”
提到陆振海,陆沉舟的眼神骤然变冷,握着苏念的手也下意识收紧了几分。苏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惊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念念,你醒了?”陆沉舟立刻松开力道,语气瞬间放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
苏念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我没事……陆振海呢?他被抓住了吗?”
“抓住了,”陆沉舟点了点头,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放心,他跑不了,一定会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念松了口气,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铁盒……铁盒怎么样了?”
“铁盒在我这里,”陆沉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个陈旧的铁盒,放在床头,“昨晚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交给警方,现在正好,我们一起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秦峰也凑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好奇。这个铁盒牵扯了太多人命和恩怨,苏家破产、陆沉舟父亲的死、苏念母亲的离世,所有的谜团似乎都藏在这个小小的铁盒里。
陆沉舟小心地打开铁盒,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机密文件或账本,只有一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封密封的信件,还有一枚小巧的铜制钥匙——钥匙上刻着精致的栀子花纹,与苏念童年老房子里找到的半个纹章一模一样。
“这是……”苏念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微微收缩。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的合影,其中有她的母亲苏曼卿,还有陆沉舟的父亲陆正宏,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眉眼间竟然与陆振海有几分相似。他们站在一家商号的门口,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商号的牌匾上写着“锦记商行”四个大字。
“锦记商行?”陆沉舟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陆老爷子的旧日记里看到过。
秦峰也认出了照片上的人:“这位是陆正宏先生,这位是苏曼卿女士,那这位……难道是年轻时候的陆振海?”
“应该是,”陆沉舟点了点头,拿起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苏曼卿和陆正宏的合影,两人站在栀子花田里,苏曼卿手里拿着一束栀子花,笑容明媚,陆正宏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苏念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母亲也很少提起过去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母亲的一生是孤独的,没想到她也曾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
“还有这张,”陆沉舟拿起第三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人的合影,苏曼卿、陆正宏,还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肩上扛着军衔。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一股凛然正气,眼神锐利如鹰。
“这个人是谁?”秦峰疑惑地问道。
陆沉舟摇了摇头,他也不认识。他拿起那封密封的信件,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栀子花纹章,与钥匙上的花纹一致。
“这封信,应该是母亲写的。”苏念轻声说道,她认出了信封上的字迹,与母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书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陆沉舟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带着女性特有的娟秀。
亲爱的念念: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有些事情,妈妈一直瞒着你,不是想欺骗你,而是怕你受到伤害。现在,妈妈把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替妈妈完成未竟的心愿。
妈妈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是陆正宏,一个是陆振海。他们是兄弟,也是锦记商行的合伙人。锦记商行表面上是做茶叶生意的,实际上是在暗中为抗日组织提供物资和情报。你外公是抗日组织的成员,妈妈也跟着参与其中,认识了陆正宏和陆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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