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绣绣在一旁看着这场冲突,看着父亲和哥哥的狼狈,
看着江屿那霸道强悍的行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江屿带着地契走后,宁绣绣在家也了解到了,
自己老爹不舍得花钱赎自己,并且自己妹妹也代替自己嫁到了费家。
宁绣绣心中悲悯万分,转身就向费家跑去!
还没有走远的江屿,看见宁绣绣奔跑的身影,
皱了皱眉,对郭二吩咐道:“带伙计们看着这些东西,
顺便在村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大点的宅子要卖,
买下来,以后就是我们的落脚点。我去有点事。”
宁绣绣一路跑到费文典家,气喘吁吁,心中还怀着一丝希望。
然而,刚到大门口,就被费文典的嫂子拦住了。
“绣绣,你回来了?怎么跑到我们费家来了?”
费家嫂子打量着宁绣绣,装糊涂的问道。
在土匪窝里过了一夜的人!就不是清白身子了。
这时当地的共识。
两人拉扯了一会,费家嫂子直接说道:
“我们费家是书香门第,文典是个为家考虑的人!
是不会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你赶紧走吧!
苏苏虽然是你妹妹,但人家是清清白白嫁过来的,
昨晚已经和文典圆了房,是我们费家正儿八经的媳妇了!
绣绣,你回去吧!”
这番话彻底浇灭了宁绣绣心中最后一丝火苗。
费文典……他竟然和自己妹妹……
巨大的绝望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宁绣绣。
宁绣绣再也受不了了,像疯了一样向着村外的荒山跑去。
宁绣绣跑上山坡,瘫坐在一片枯草地上,
抱着膝盖无助地痛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山风吹动着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
江屿走到宁绣绣身边,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
宁绣绣没有接,依旧埋着头。
江屿也不勉强,随手将手帕放在她旁边的草地上,
然后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哭够了没?”过了一会儿,江屿才开口。
宁绣绣的啜泣停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江屿会是这种反应。
“是不是觉得,天都塌了?
家回不去了,心上人没了,名声也毁了,活着都没意思了?”
江屿继续说道,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宁绣绣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带着怒气瞪着江屿:
“你…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风凉话?!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江屿打断宁绣绣,
“被土匪绑走,父亲舍不得地赎你,妹妹替你嫁了人,
心上人家嫌你‘不清白’不要你了。对吧?”
江屿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出来,说得轻描淡写,却像针一样扎在宁绣绣心上。
“可是,宁绣绣,”江屿看向宁绣绣,
“你听着。清白不是别人说的,是自己做的。
价值不是男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你觉得天塌了,是因为你以前的世界太小了,
只有宁家,只有天牛庙村,只有一个费文典。
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大得很!”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你读过书,识文断字,比很多男人都强。
你有手有脚有脑子,凭什么不能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非得靠着爹、等着嫁人、指望男人?”
江屿的话冲击着宁绣绣十几年被灌输的三观。
宁绣绣感到震惊、茫然,但心底深处,
却又有一股微弱却无比渴望的火苗,被这些话点燃了。
自己……真的可以吗?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宁绣绣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江屿,又像是在问自己。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江屿语气轻松下来,
“我刚从你爹那儿买了一百亩地,正缺个靠谱的人帮我打理。
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没想好干什么,可以来试试。
工钱照算,管吃管住,绝对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江屿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不是施舍。
你要是干不好,或者吃不了苦,我照样撵你走。
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宁绣绣抬起头,泪眼朦胧中,
江屿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异常高大,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山峦。
江屿提出的建议,像在无边悬崖边投下的一根绳索,充满了救命的吸引力。
“我……我敢!”宁绣绣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
“但我得先回一趟家。”
江屿挑眉:“哦?还想回去看你爹的脸色?”
“不!”宁绣绣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要回去,跟我爹,跟那个家,做个了断!
从此以后,我宁绣绣是死是活,是好是孬,都跟他们宁家再没关系!”
江屿欣赏地点点头:“行,有魄力。去吧,办你的事。
完事了,到村东头河滩地那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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