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屿规划的时候。
“先生,饭好了!”郭二的喊声打断了江屿的思绪。
篝火上架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炖着带来的肉干和粮食,香气四溢。
伙计们围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对食物的渴望。
土匪也没条件天天吃肉。
江屿走过去,接过郭二递过来的一大碗糊糊状的食物,
也不嫌弃,大口吃了起来。
“兄弟们,”江屿边吃边说,
“现在,咱们先在这天牛庙村扎根。
跟着我,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有我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你们。
咱们不欺负人,但也绝不再让人欺负。
把招子放亮,手脚勤快,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没有豪言壮语,却让这些习惯了朝不保夕的汉子们心里莫名地踏实起来。
“俺们听先生的!”
“先生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正吃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众人警惕地望去,只见宁绣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火光下。
宁绣绣换了一身更旧但干净的衣服,头发重新梳理过,用一个木簪挽着。
脸色依旧苍白,走到江屿面前。
“办妥了?”江屿问。
“办妥了。”宁绣绣回答。
“后悔吗?”
“不后悔。”
江屿点点头:“吃饭了吗?”
宁绣绣摇摇头。
“郭二,给宁姑娘拿副碗筷。”
“哎!”
宁绣绣接过碗筷,没有扭捏,就在挨着江屿地方坐下,
小口吃了起来。
从今天起,宁绣绣要靠自己活下去。
宁家大院里。
宁学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是装的,是真疼——心疼!
一百亩上好的水浇田啊!宁家一共就七百五十亩地!
就这么被那个煞星硬生生夺走了!
宁学祥越想越气,肝儿都疼。
宁可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龇牙咧嘴地让媳妇给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上药。
宁可金虽然浑身疼,但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却是,
江屿那鬼魅般的身手和神乎其神的枪法。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崇拜感油然而生。
宁可金自幼尚武,最佩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好汉。
江屿虽然霸道,但人家是真有本事!
一个人单挑他们十几个,枪法如神,还剿了为祸一方的马子窝!
这可比他认识的那些只会欺压百姓的县城里兵痞强太多了!
一个小厮地跑进来汇报:
“老爷,少爷……大小姐她……她去了村东头那个废弃的宅子,
跟……跟那伙人待在一块了。”
“什么?!”宁学祥气得猛地坐起来,差点岔气,
“她还跟抢了我地的恶霸在一起”
宁学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看向宁可金:
“可金!你说!咱们村里的团练,要是全拉上,
有没有把握把那个姓江的给做了?把地契抢回来!”
宁可金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爹!你疯了?!”
“我没疯!那可是一百亩地!”
“爹!您还没看清楚吗?”宁可金忍着疼说道,
“那江先生是普通人吗?咱们十几号人近不了身,枪法百步穿杨!
鸡公岭几十号悍匪,说剿就剿了!
咱们村那二十来个团练?真对上江先生那样的煞神,
够人家塞牙缝吗?到时候别说地抢不回来,怕是咱们宁家都得搭进去!”
宁学祥被儿子一顿吼,噎得说不出话来。
宁学祥何尝不知道江屿的可怕,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舍不得那些地。
“那……那就这么算了?”宁学祥瘫回去,有气无力。
“不然还能怎样?”宁可金叹了口气,
“爹,这事儿……说到底,是咱们理亏在先。
绣绣被绑,您舍不得地赎人,现在人被江先生救了,
他要点酬劳,也……也说得过去。虽然手段狠了点……”
宁可金心里其实觉得,比起马子,
江屿已经算讲道理了,至少还给了五十块大洋。
“而且,”宁可金压低声音,
“我瞧着,那江先生不像是一般的马子或者流寇。
他手下那些人,对他服服帖帖,令行禁止。
他占了那破院子,也没骚扰邻里。
咱们现在去招惹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如……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不定……还能攀上点交情?”
宁学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儿子:
“攀交情?跟他?一个来历不明的煞星?”
“爹,这乱世,有本事的就是爷!”
“咱家要是能靠上这么一座大山,以后在这天牛庙村,
乃至整个县,谁还敢轻易动咱们?
总比……总比被当成肥羊,谁都想咬一口强吧?”
宁学祥沉默了。
儿子的话虽然离经叛道,却也不无道理。
这年头,兵匪如梳,官绅如篦,
宁家这点家业,确实就像肥肉,谁都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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