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渊的飞鹰传书如同惊雷,炸响在紫宸殿。
“皇陵异变……龙脉源头……通天之路……”萧启明握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纸笺,小脸煞白,几乎站立不稳。苏玉绾一把扶住他,凤眸之中亦是震惊与骇然,但她迅速强自镇定下来。
“陛下,此刻绝不能乱!”她声音清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令,封闭九门,全城戒严!皇城司、巡防营即刻控制所有通往皇陵的要道,没有陛下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
“还有永王府!”萧启明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给朕围了!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帝都如同被惊动的蜂巢,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铁甲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取代了往日的喧嚣,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笼罩了整座城市。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长春宫内,谢清晏的情况却急转直下。
腹中的坠痛变得剧烈而频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强行要将那微弱的生命从她体内剥离。鲜血染红了裙裾,她蜷缩在榻上,冷汗如雨,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肉模糊,却依旧抑制不住那破碎的痛吟。
“清晏!撑住!”苏玉绾赶回宫中,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她不顾仪态,扑到榻前,紧紧握住谢清晏冰冷的手,体内温和的凤凰之力不顾一切地输送过去,试图稳住那溃散的胎元。
老御医面色惨白,连连摇头:“娘娘!王妃这是心神受创过甚,又受外界邪气引动,导致胎元不稳,已是……已是小产之兆啊!”
“不!不会的!”苏玉绾厉声喝道,眼中竟隐隐泛起凤凰虚影,“用最好的药!吊住她的元气!本宫不信,上天会如此不公!”
也许是苏玉绾的凤凰之力起了作用,也许是谢清晏自身那坚韧的求生意志和母性本能爆发,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撕裂般的痛苦中,她恍惚间又看到了那片虚空裂痕。裂痕之后,那双猩红的眼瞳带着嘲弄与贪婪,死死盯着她腹中那一点微弱的紫金色光芒——那是继承自萧逐渊的帝气与她的“理解”之力融合而成的、独一无二的生命本源。
这生命,竟被太始视为了补全“通天之路”、彻底侵蚀此界的关键祭品!
“休想……”谢清晏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她不再试图去“理解”那裂痕,而是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坚守,都汇聚于腹中那一点微光之上。
她回想起与萧逐渊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并肩作战的信任,那些深夜灯下的低语,那些无需言说的默契……还有,那未出世孩儿每一次微弱的胎动带来的悸动与希望。
“孩子,别怕……娘亲在这里……爹爹也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在一起……”
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并非源于修为,而是源于爱与守护的意志,自她灵魂深处涌出,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牢牢缠绕住那即将逸散的生命之光,将其重新拉回,小心翼翼地护在核心。外界的凤凰之力仿佛受到了指引,与这股意志之力交融,化作一个温暖的光茧,将她和胎儿一同包裹。
剧烈的坠痛奇迹般地缓缓平息,虽然胎息依旧微弱,却不再有溃散的迹象。
“稳……稳住了!”老御医难以置信地惊呼,连忙施针用药巩固。
苏玉绾脱力般跌坐在榻边,看着谢清晏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生气,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已被指甲掐得鲜血淋漓。
***
与此同时,帝都西郊,皇陵。
这里本是大胤龙脉汇聚之地,山峦叠翠,气象万千。然而此刻,整个皇陵区域却被一层不祥的灰黑色雾气笼罩,天空之中,一道细微的、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空间裂痕正在缓缓扩大,如同苍穹的一道狰狞伤疤。裂痕周围,电蛇乱舞,隐隐有无数扭曲的魂影哀嚎,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大地失去光泽,甚至连守护皇陵的士兵,都感到自身的精气在缓慢流逝。
永王萧景琰站在历代帝王的祭祀高台之上,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狂热而扭曲的笑容,他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黑气,与天空那裂痕遥相呼应。他脚下,是一个以鲜血刻画而成的巨大诡异法阵,法阵的核心,正是龙脉气息最为浓郁的太祖陵寝!
“快了……就快了……尊上,请降临吧!将这腐朽的王朝,归于永恒的寂灭!”他疯狂地嘶吼着。
“逆贼!住手!”
一声娇叱传来,苏玉绾身着皇后朝服,在重重禁卫与皇城司高手的护卫下,出现在皇陵入口。她身后,是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的少年天子萧启明,以及被软轿抬着、强行赶来、周身笼罩在微弱光茧中的谢清晏!
谢清晏虚弱地睁开眼,看向那天空的裂痕和祭祀台上的永王。她手中的源初之钥凡铁再次变得滚烫,清晰地指向那裂痕之后的存在——太始的意志!而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应到了那毁灭性的气息,传来不安的悸动,但与之前不同,这一次,那悸动中带着一丝本能的……抗拒与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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