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被小太监缓缓打开,鎏金的盒盖映着宫灯的光,晃得人眼晕。里面并非苏贵妃口中的诅咒娃娃,而是一尊玉雕的麒麟——玉色莹白,麟爪上还缀着细小的红宝石,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满殿大臣都愣住了,连皇上都挑了挑眉,语气缓和了些:“沐沐,这麒麟雕得不错,费心了。”
苏贵妃的脸瞬间白了,手指死死攥着帕子,指节泛青——她明明让心腹在昨夜撬开锦盒,把诅咒娃娃塞了进去,怎么会变成玉雕?她刚要开口辩解,沐沐却先一步上前,指尖轻轻拂过麒麟的脊背。
“皇上有所不知,”沐沐的声音清亮,传遍整个大殿,“这麒麟的脊背是空的,里面藏着一层薄纱,若有人私自打开锦盒,薄纱就会沾在玉上,留下痕迹。”她抬手示意小太监拿过一盏宫灯,凑近麒麟——果然,玉背上有一道淡粉色的纱痕,像极了某种丝帕的材质。
苏贵妃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昨夜她让心腹用自己的丝帕包裹诅咒娃娃,怕的就是留下别人的痕迹,没想到反倒成了证据!
“苏贵妃,”沐沐转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冷意,“臣女记得,您昨日戴的丝帕,就是这种粉色的吧?”
“你胡说!”苏贵妃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不过是块破纱,怎么就能证明是我的?”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是侍卫的呼喊声:“不好了!有狼闯进来了!”
“狼?”皇上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皇宫禁地,怎会有狼?”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撞开殿门,冲了进来——是一只半大的灰狼,毛发凌乱,眼睛浑浊得发绿,嘴角还淌着涎水,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变得异常凶暴。
“啊!”离门最近的柳昭仪尖叫着躲到桌子底下,头上的金钗掉在地上,滚到狼脚边。狼被声音刺激,猛地扑过去,一口咬碎了金钗,牙齿摩擦金属的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大臣们乱作一团,有的掀翻桌子当盾牌,有的拉着家眷往后退,原本雅致的宴会瞬间变成了混乱的战场。凌轩反应最快,一把将沐沐护在身后,反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出鞘时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寒光一闪,挡住了狼扑过来的势头。
“小心!”沐沐拉住凌轩的胳膊,声音发紧,“这狼不对劲,眼睛是绿的,像是中了毒!”
凌轩点头,手腕一转,剑身在狼的前腿上划了一道口子。狼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身扑向旁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吓得腿软,手里的酒壶“哐当”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苏贵妃站在原地,脸色却渐渐恢复了血色,甚至眼底还闪过一丝得意——这狼是她安排的,昨夜让驯兽师把狼药晕后,藏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又让宫女在宴会上故意打翻香料,引狼闯殿。她原本想让狼咬伤沐沐,再栽赃是沐沐引来的野兽,没想到凌轩反应这么快。
“皇上!”苏贵妃突然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这狼定是沐沐引来的!她定是怕阴谋败露,想让狼伤人,扰乱宴会!”
沐沐气得发笑,刚要反驳,却见那狼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皇上的宝座扑去——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麻绳,绳子的另一端,正攥在殿外一个黑衣人的手里!
“是有人在操控它!”凌轩大喝一声,不顾后背的伤口,纵身跃起,一剑砍向麻绳。麻绳断裂的瞬间,狼失去了控制,更加疯狂地在殿内冲撞,撞倒了好几张摆满菜肴的桌子,汤汁洒了一地,香气混着狼的腥气,让人作呕。
沐沐趁机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苏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身上——那宫女正悄悄往殿外退,袖口还沾着一点褐色的粉末,和她上次在王掌柜的药铺里见过的诱兽粉一模一样!
“抓住那个宫女!”沐沐指着她大喊,“她身上有诱兽粉,是她引狼进来的!”
赵将军立刻反应过来,挥手让两名侍卫冲过去。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从袖中掉出一个小纸包——纸包散开,里面的诱兽粉洒在地上,瞬间吸引了狼的注意。
狼疯了一样扑向宫女,侍卫们来不及阻拦,眼看就要咬到她——凌轩再次挥剑,剑刃精准地刺中狼的咽喉。狼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滴下来,染红了凌轩的玄色锦袍。
凌轩踉跄了一下,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在衣服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痕迹。沐沐连忙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你的伤……”
“我没事,”凌轩咬着牙,勉强站稳,“先处理眼前的事。”
那宫女被吓得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我……是苏贵妃让我做的……她给了我银子,让我用诱兽粉引狼进来,还让我把狼往沐姑娘那边引……”
“你胡说!”苏贵妃彻底慌了,爬起来想去撕宫女的嘴,却被侍卫拦住。她看着皇上阴沉的脸,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突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没错!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沐沐死!她凭什么抢我的恩宠?凭什么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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