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们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地上,震得沐沐耳膜发紧。领头的那个络腮胡攥着刀把,指节泛白,刀刃上还沾着点草屑,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枪的练家子。沐沐悄悄攥紧袖口的短簪——那是教书先生给的防身物,冰凉的铁头贴着掌心,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误会?”络腮胡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抓沐沐的胳膊,“这荒郊野岭的,哪来你这样穿细布裙子的‘迷路女子’?跟我们走!”
沐沐侧身避开,指尖的短簪差点露出来,刚想再辩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心里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银甲侍卫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长枪的枪尖映着日头,刺得人睁不开眼。
“是宫里的人!”有个壮汉低呼一声,络腮胡的脸色瞬间变了,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被认出来。
可侍卫们根本没看壮汉,径直冲到沐沐面前,为首的侍卫长翻身下马,长枪往地上一戳,“大胆女子!竟敢私闯皇家禁地,还与可疑人员勾结,跟我们回后宫领罪!”
“皇家禁地?”沐沐懵了一瞬,随即后背唰地冒了层冷汗——这城郊宅院怎么成了禁地?分明是有人早就设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她刚想开口解释,两个侍卫已经上前,冰凉的铁链“哗啦”一声缠上她的手腕,勒得皮肤生疼。
“我没有勾结!是你们认错人了!”沐沐挣扎着,可侍卫们力气极大,推着她就往马车上走。她回头看那宅院,只见王掌柜正躲在门后,露出半张脸,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不用想,定是王掌柜跟宫里人通了气,把她卖了!
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沐沐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手腕被铁链磨得发红,心里却清明得很:能调动宫中侍卫,还能给这宅院安上“禁地”的名头,除了苏贵妃,再也没第二个人。
果然,马车停在一处宫殿前,朱红大门上挂着“凝香殿”的匾额——正是苏贵妃的寝宫。侍卫们押着她进去,殿内熏香缭绕,苏贵妃正斜靠在紫檀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东珠手链,见了沐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沐姑娘,别来无恙啊?”苏贵妃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却裹着刺,“本宫还以为,你能凭着小聪明,在京城里躲多久呢。”
沐沐抬起头,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是你设的局?那宅院根本不是什么禁地,是你故意让侍卫抓我!”
“放肆!”苏贵妃猛地把东珠手链往桌上一摔,珠子滚了一地,“本宫乃皇上亲封的贵妃,岂容你这般污蔑?你私闯禁地,还与宫外之人拉拉扯扯,证据确凿,再敢狡辩,本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沐沐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冷静下来:“你不是怕我私闯禁地,是怕我查出王掌柜的事吧?你跟那些反贼勾结,想害皇子,还想嫁祸给我!”
这话戳中了苏贵妃的痛处,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扬手就要打沐沐:“你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啊,把这疯女子押下去,关进天牢!”
两个宫女上前,刚要架起沐沐,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凌轩。他一身墨色锦袍,头发都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策马赶来,见到被铁链锁着的沐沐,瞳孔骤然收缩,快步上前挡在她身前:“苏贵妃!你凭什么关押沐姑娘?”
苏贵妃见了凌轩,脸色稍缓,却依旧端着架子:“凌大人,这女子私闯禁地,扰乱后宫,本宫关押她,是按宫规办事。”
“宫规?”凌轩冷笑一声,“我刚从京兆尹府过来,那城郊宅院根本不是什么皇家禁地,是你私下跟侍卫统领打了招呼,故意栽赃!”
苏贵妃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硬气起来:“凌大人这话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可别乱说,免得让皇上误会你偏袒这女子。”
凌轩刚想反驳,太监突然来报:“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跪地接驾。皇上穿着明黄色龙袍,脸色沉得吓人,走进殿内,目光扫过沐沐的铁链,又落在苏贵妃身上:“怎么回事?朕刚在御书房就听见凝香殿吵吵嚷嚷的。”
苏贵妃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跪爬几步到皇上面前,眼眶红红地说:“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这沐姑娘私闯城郊禁地,还跟可疑人员来往,臣妾按宫规关押她,凌大人却跑来替她辩解,臣妾……臣妾实在委屈!”
凌轩也连忙磕头:“皇上,臣有证据!那城郊宅院是王掌柜的产业,王掌柜与反贼勾结,沐姑娘是去查案的,绝非私闯!苏贵妃故意栽赃,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皱着眉,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着——一边是宠爱的贵妃,一边是得力的臣子,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此事疑点重重,朕会派人调查。在真相未明之前,先将沐沐关押在偏殿,不许苛待,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皇上!”凌轩急了,还想再求情,皇上却摆了摆手:“朕意已决,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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