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新生——烙印与腐土的撕扯
浓稠如沥青的黑暗里,唯有右眼视野边缘那抹血红“7”字灼烧着神经,像一枚刚拔出熔炉的烙铁摁在视网膜上。烬生从载具残骸的钢铁腹腔中挣出左臂时,腐锈的金属断面像饿狼獠牙,狠狠撕开他早已被冲击波震裂的小腿肚。脓血混着蓝荧菌丝从翻卷的皮肉间涌出,在焦黑的裤料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这菌丝带着哭嚎菌毯特有的**甜腥,与车厢内弥漫的孢子毒雾同源,此刻却像活物般往骨缝里钻。
他抠着母亲吊坠的指尖已磨出森森白骨。这枚齿轮状的铜片正与后颈烙印产生病态共振,每一次震颤都掀起颅骨内的冰风暴。蜂蜡的甜香幻觉刚从记忆深处浮起(母亲维修机甲时总用蜂蜡防锈),立刻被现实中菌毯蒸腾的腐肉酸气绞碎——两种气味在鼻腔里厮杀,像两把钝锯来回切割他的脑髓。
【净化程序倒计时:2:59:59】
烙印的倒计时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化作实体冰锥,随着脉搏的跳动凿进脑髓沟回。他踉跄踏出载具残骸的钢铁腹腔,靴底陷入菌毯的瞬间——
“呜哇——!”
脚下粘稠的暗红色菌毯骤然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这不是声波,是直接穿刺神经的污染频率!黏滑菌丝如毒蛭群顺着裤管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浮起蛛网状血痕,每道血痕边缘都渗出细密的金属锈屑——那是他体内长明种核心与菌丝污染剧烈反应的铁证。剧痛中闪过守夜人链锯剑的寒光,与医师手术刀的冷芒交织成绝望的网。
他被迫抬头望向污染源。
永夜教堂的尖顶刺破辐射云层,在铅灰色天穹下显露出惊悚真相:那根本不是石塔,而是数千具信徒尸体被发光菌丝浇铸成的血肉图腾柱!钢筋从糜烂的腹腔穿出,缠绕着风干的肌腱搏动如心脏;颅骨堆叠成拱窗,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荧绿黏液。整座建筑随着菌丝的收缩微微起伏,仿佛母亲临终前咳在他手背的那团淤血突然有了生命,正在地平线上膨胀、跳动。
废土跋涉——机械与腐生的角力
左腿的贯穿伤像一枚生锈的齿轮卡进骨缝,每走一步都扯动神经末梢,激发出食锈虫啃噬骨髓般的幻痛——这并非错觉,而是载具爆炸时嵌入小腿的合金碎片,正与体内猩红菌丝产生腐蚀反应。脓血混着荧蓝的金属碎屑从绷带渗出,在焦黑的裤管上蚀出蜂窝状孔洞,滴落的蓝血在身后拖出断续的萤火痕迹,像一条通往地狱的星路。
窸窸窣窣…咔啦!
暗处废铁堆突然爆出刮擦声,三只轮胎大小的食锈虫掀翻锈蚀钢板钻出。它们甲壳布满瘤状锈斑,口器如生锈铰链开合,露出螺旋状利齿——那齿纹竟与烬生胸前的齿轮吊坠惊人相似!虫群扑向浸透蓝血的砂砾疯狂舔舐,黏液腐蚀地面腾起带着铁腥味的白烟。
【警报!高活性生物污染!建议吞噬!】
长明种核心的合成音在颅骨内炸响,烬生眼前闪过守夜人链锯剑劈落的寒光(濒死记忆)。他猛踹虫尸借力后撤,抓起半截弯曲钢筋——那是载具残骸的肋骨,断口还沾着医师手术刀的冷冽反光。
“来啊!啃个痛快!”他嘶吼着将钢筋捅进领头食锈虫的口器,锈铁与虫齿摩擦出刺耳尖啸!虫腹应声炸裂,荧绿黏液暴雨般溅上手腕。皮肤接触黏液的瞬间浮起蛛网蓝痕——那纹路与母亲吊坠的齿轮完全吻合,仿佛烙印正饥渴吮吸污染能量!
幸存的食锈虫发出高频悲鸣,竟放弃啃食蓝血,拖着溃烂的腹部钻回地底。它们畏惧的并非钢筋,而是烬生体内沸腾的亵渎三角:长明种的机械吞噬指令、猩红菌主的生物污染、烙印的强制净化程序——三种高位阶污染源正在他血肉中撕咬出短暂而恐怖的平衡。
亵渎祭坛:亵渎祭坛——脊椎圣歌与蜂蜡幻痛
教堂铰链锈蚀的呻吟像垂死者的喉管被砂纸打磨,烬生推门的刹那——
“噗嗤!”
甜腻的熏香混着血肉**的酸气如同实体拳头砸进鼻腔。这气味瞬间撕裂成双重幻象: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刺鼻,母亲工装上残留的蜂蜡防锈剂甜香。两种记忆在颅骨内对撞,熏得他眼前发黑。
祭坛上,血瞳的赤足踏着暗红菌毯。六条由信徒脊椎拼成的触须从裙下蜿蜒探出,每节骨缝都嵌着未剥离的神经束,像裸露的电缆裹着黏滑生物膜。触须缠绕跪地信徒的脖颈时,神经束如活蚯蚓般搏动,勒出的紫痕渗出荧蓝黏液——那是长明种能量与血肉污染交融的亵渎印记。
“咔哒…咔哒…”
触须随吟唱节律收束,骨节摩擦声如生锈齿轮碾磨腐肉。被缠绕的信徒喉管里溢出的却不是惨叫,而是陶醉的叹息,仿佛痛感被神经束转化为极致快感。他们的眼球翻白,瞳孔扩散成混沌的灰雾,嘴角却咧开至耳根,涎水混着蓝血滴落菌毯,蚀出细小的焦痕。
“老朋友的味道…”
血瞳猛然转头,螺旋状瞳孔缩成针尖。她的声线裹着全息广播故障般的电流杂音,像生锈的收音机在调频:“五年了,烬生。你母亲等得很辛苦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