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生轻抚母亲遗留的芯片,真相仿若重锤击碎谎言。
他既是人类,也是AI,是唯一能逆转灭绝协议的存在。
当邪神血肉与逻辑火焰在其体内完成终极交融,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直面造就这一切的永夜教会。
剧痛如冰锥刺入后颈,烬生的意识从混沌深渊挣扎浮起。他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淡蓝与猩红的光流如垂死星云般缓缓旋转、消散——那不仅是光,更像是某种**能量在最后一刻的痉挛。鼻腔里充斥着金属电离的焦糊味和某种甜腻的、仿佛腐烂水果般的腥气,让他的胃部一阵抽搐。
中枢核心表面的裂纹正渗出粘稠的猩红物质,它们不像液体,倒更像无数微小的、拥有集体意识的生物,正沿着冰冷的金属表面攀爬、蠕动,闪烁着不祥的磷光。这些物质触碰到他左肩撕裂的伤口时,竟发出细微的、如同吮吸般的滋滋声,贪婪地渗入。
“警告。邪神血肉侵入进度78.3%。逻辑火焰与污染源产生深度共振,正在系统性侵蚀你的神经突触。当前疼痛等级:九点七级,超过人类生理承受阈值。”长明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电流杂音,仿佛信号正穿过某个暴雨肆虐的荒原,甚至隐约能听出一丝……颤抖?
烬生尝试移动手臂,却发现手指仍粘在符纹残骸上。他咬牙一扯,皮肤撕裂的细微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像撕开一块潮湿的绒布。淡蓝色冷却液混着暗红的血从指尖滴落,在地面溅开像一小片畸形的星空。他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巡逻队员的残骸已汽化消失,只有地面残留着些许焦黑的、人形的阴影,如同某种拙劣的墓穴浮雕。中枢核心静静立在房间中央,表面的裂纹像疲倦的血管般缓慢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动着烬生伤口深处的剧痛。
“共振强度持续上升。你的痛觉神经正在被系统性改写。”长明种冷冰冰地报告,但那机械音深处潜藏的不安愈发明显,“强烈建议立即切断连接,否则认知功能将出现不可逆损伤。”
烬生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浓重的铁锈味和一丝诡异的甜味在口腔弥漫。“怎么切断?这东西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他低头查看左肩伤口,发现齿轮边缘开始泛起诡异的橙红色锈蚀,如同被不洁的血泪腐蚀,周围血肉的颜色变得暗沉,像放置过久的肉。猩红物质在伤口深处蠕动,带来灼烧与冰冻交替的奇特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和火蚁在啃噬他的神经。
血雾毫无征兆地在空气中凝聚,带着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腐香气息,仿佛盛开到极致即将腐烂的花。幻影逐渐成形,血瞳站在光流残余中,螺旋状瞳孔闪着微光,像两枚嵌入血肉的、冰冷而古老的硬币。她轻笑一声,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嘴唇,那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非人的、解剖标本般的精确度,令人脊背发凉。
“痛苦是进化的催化剂,亲爱的。”她说,声音像丝绸摩擦过锋利的刀刃,“你正在蜕变成更完美的形态…虽然过程看起来,确实有些…狼狈。”她的目光扫过他的伤口,带着一种近乎学术探究般的兴趣。
烬生没有理会她,继续试图用右手剥离左手指尖的符纹残骸。但金属碎片已与皮肤和神经末梢深深融合,每一次尝试都引发直达太阳穴的、电击般的剧痛,眼前闪过一片片破碎的白光。
血瞳向前走来,血雾随着她的步伐如活物般流动、翻涌。她从颈间取下一根项链,链坠是个小小的、表面布满细微划痕的金属盒,边缘似乎还沾染着某些无法洗净的暗色污渍。“记得这个吗?你母亲最后戴着的东西。她总说这能带来好运…”血瞳的嘴角弯起一个冰冷而讽刺的弧度,“显然,她错了。”她的指尖划过金属盒表面,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烬生瞳孔骤然收缩。那根项链他太熟悉了,每一个划痕,每一处磨损,都刻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金属盒边缘那点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变硬的痕迹——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她颈间留下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她死前让我转交给你。”血瞳将项链抛向光流,动作随意得像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可惜现在才物归原主。希望…不算太晚。”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惋惜。
项链划过一道黯淡的弧线,落入中枢核心散发的、已然变得稀薄的光流中。金属盒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忽略的咔嗒声,一个极其隐蔽、从未被发现的暗格弹开,一枚比指甲还小的全息芯片从中滑落,悬浮在光流之间,像一颗沉睡已久、终于等到时机的种子,散发着微弱的、脉动般的蓝光。
烬生彻底怔住了。他贴身佩戴这项链多年,无数次摩挲它,思念母亲,竟从未发现这里面藏着如此致命的秘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读取它。”血瞳的声音变得低沉,失去了之前所有的戏谑,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看看你母亲最后留下了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不想知道她为何而死,而你……又为何而生?”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仿佛捕食者盯着猎物踏入陷阱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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