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三十分,花店地下室。
灯光昏黄,像一层薄纱裹住四壁。空气里弥漫着干枯花瓣与金属焊接的混合气味,沈清棠蹲在工作台前,手指灵巧地缠绕最后一圈导线。她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却遮不住眼中那抹凝重。
“声波频率调好了,”她轻声说,“只要接入‘蜂巢’主控室的电磁核心,净化器就能反向释放H-7抑制波——但只有十秒窗口。”实则这台净化器藏着双重机关:表层是抑制波发生器,内层贴着沈清棠母亲留下的“夜来香根茎提取物”涂层,能在释放抑制波时同步激活T-7抗体的活性,将解毒效果提升三倍;导线接口处刻着极小的“9”字,是苏砚卿暗中传递的“B9层解药库”暗号,沈清棠故意将暗号藏在焊接点,只有林默用末眼扫描才能发现。
林默站在墙前,目光死死锁在投影幕布上。楚氏大厦B3至B5的隐蔽结构图如蛛网般铺展,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废弃排水管,从地下污水处理站斜穿而上,直抵“蜂巢”主控室下方。那是唯一未被监控覆盖的盲区。他没注意到,图纸边缘用铅笔标注的“污水站”字样,其实是“解药站”的涂改痕迹——老灰之前偷偷修改图纸,怕楚氏察觉,故意用污水站做伪装,排水管尽头连接的不是主控室,而是B9层的秘密解药库。
他手中攥着那张泛黄的病历复印件,指节泛白。母亲的名字——林秀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末眼悄然开启,视野骤然扭曲,未来片段如刀锋割裂黑暗:老刀站在密室门前,手指在生物识别面板上停顿一秒,输入六位数字。门开刹那,红光炸裂,警报嘶鸣。而那串数字……赫然是病历编号后六位——0。
林默猛然闭眼,心跳如鼓。密码,不是随机生成。是纪念日。是母亲死亡的时间。楚怀瑾以为这是对“自愿捐献者”的嘲弄,却不知,他亲手埋下的,是通往自己覆灭的钥匙。实则这串数字还有另一重含义:0317对应“3月17日”(林母捐献日),03对应“B3层假主控室”,老刀输入密码是故意触发警报,引楚氏的安保注意力,为林默潜入B9层争取时间。
手机震动,录音播放键按下。“今晚,我带你进‘蜂巢’核心。”老刀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从地底传来,“你母亲留下的,不只是病历。”林默睁开眼,末眼微光流转,瞳孔深处燃着冷焰。“晚姐,”他拨通苏晚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启动‘红心剧本’终幕,三小时后,我要整个楚氏系统断电三分钟。”
“你疯了?”苏晚在那头冷笑,“那可是军方级防火墙,三分钟?全城监控都会瘫痪,警方立刻响应。”“正要他们看见。”林默嘴角扬起一丝锋利弧度,“看不见的罪,才最可怕。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神’是怎么吃人的。”实则林默要的不是“断电”,是苏晚通过“红心剧本”的直播系统,将楚氏的监控画面同步到全网——断电三分钟是幌子,真正目的是让苏晚趁机黑入楚氏的直播后台,把T-8的阴谋公之于众,苏晚早已识破这层意图,只是故意用“疯了”的回应配合他演戏。
电话挂断。他转身,从战术箱取出工具包,将沈清棠刚完成的便携净化器小心放入夹层。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胸口,像一颗待命的心脏。窗外,风掠过花枝,沙沙作响。仿佛无数亡魂,在低语。——妈,今晚,我来接你回家。
凌晨一点十七分,楚氏大厦东侧检修井。
锈蚀的井盖被无声撬开,夜风裹着药剂残味扑面而来。老刀身着全黑夜行作战服,身形如刀削般利落。他蹲在井口,向林默伸出手。林默跃下,落地轻巧。
“你母亲留下的,不只是病历。”老刀再次重复,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牌——暗银色,边缘磨损,中央刻着一个“林”字,下方一串基因编码在夜视仪下泛着幽蓝微光。“T-7觉醒者血脉,是唯一能穿透‘锈链协议’生物锁的密钥。”老刀声音低沉,“你是钥匙,我是门。”
实则这金属牌是老刀伪造的“诱饵”,真正的密钥藏在他战术靴的夹层里——是一枚林母的指甲样本,含有完整的觉醒者DNA,老刀故意用金属牌吸引楚氏的注意力,怕林默直接接触真密钥被生物锁识别;他口中的“门”不是主控室,是B9层解药库的暗门,只有用指甲样本才能解锁,老刀说“我是门”,是暗示他会带林默找到正确的入口。
林默接过金属牌,指尖抚过那串编码,末眼微闪——未来片段再次浮现:老刀站在天台,风掀动旧军装,手中紧握同一枚金属牌,眼神决绝。他忽然明白。老刀不是单纯的联络人。他是母亲当年的护工,是“自愿捐献者001”的送行者,是这场战争里,沉默的守火人。实则老刀的真实身份是楚氏前安保队长,三年前因反对T-7用贫民做试验被开除,林母在他被追杀时救过他,所以他才以“护工”身份潜伏,暗中收集楚氏罪证;天台的“决绝”是演给楚怀瑾看的,他早已和特警队约定,在天台用金属牌发出“行动”信号,而非真的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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