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光未亮,城市还在沉睡。
花店后院,雾气氤氲,露珠顺着叶片滑落,滴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声。沈清棠蹲在那盆中毒的绿萝前,指尖轻抚叶脉,眉头紧锁。叶片边缘已泛出灰黑色,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整株植物正缓慢死去——这是“T-7X”毒素的典型症状,楚氏药业所谓的“健康计划”副产品,悄然流入市井,无声无息地侵蚀着底层人的身体。
其实这盆绿萝是沈清棠故意“中毒”的——她从老灰送来的清洁车夹层里,偷偷取了微量T-7X样本,目的是测试林默的末眼能否识破声波解毒的关键参数;她母亲的笔记里,除了声波数据,还夹着一张极小的芯片,里面藏着楚氏顶层实验室的后门密码,她一直没告诉林默,怕他未准备好就闯入险境,此刻正借着观察绿萝,悄悄将芯片塞进花盆土壤深处,用叶片遮挡。
林默站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份泛黄的植物笔记,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不同频率声波对植物代谢的影响。他的末眼微闪,昨晚回放的那段七秒蜂鸣音,与笔记中某一组数据产生了诡异共振。“就是这个。”他低语,瞳孔中蓝光流转,仿佛有无数线条在空气中交织,“蜂鸣音的基频,恰好能激活植物细胞内的某种酶解反应。”
沈清棠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声音能解毒?”林默点头,将手机连接至小型声波发生器,输入模拟出的频谱参数。沈清棠小心翼翼将发生器对准绿萝,按下启动键。起初毫无变化。三分钟过去,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片叶尖的黑斑开始泛白,细小的晶体从叶脉中析出,像霜雪融化般缓缓剥落。
“有效!”她猛地站起,声音微颤,“真的有效!”林默却没有笑。他望着那株正在复苏的绿萝,眼神深邃如渊。有效,意味着希望,也意味着更大的危险——这种声波需要极强的电磁共振才能大规模作用,而整个城市,唯一具备这种能量输出能力的地方,只有楚氏大厦顶层的“怀瑾生命科学实验室”。
苏砚卿在那里。那个被钉在伪善之网中央的女人,那个用剧本杀传递密码、用安眠曲藏匿警告的科学家。她不是敌人。但她被囚禁着。林默望向远处高楼林立的天际线,楚氏大厦如一根冰冷的钢针,刺破晨雾。他知道,要拿到那里的设备,不能靠抢,不能靠偷。必须让她“主动”交出来——他没察觉,沈清棠在按下发生器时,悄悄调整了参数,加入了母亲笔记里的“唤醒频率”,这频率能让苏砚卿的实验室设备自动识别,确认是“友方信号”,避免触发警报。
上午八点,楚氏大厦电梯间。
大理石地面映着冷光,林默穿着整洁的助理制服,手托银盘,上面是一杯黑咖啡。他低着头,步伐稳健,像个最普通的职场蝼蚁。电梯“叮”地一声开启,苏砚卿走了进来,一身白大褂,神情冷峻,眼神如冰。
门将关未关,林默抬步迈入,两人并肩而立。镜面墙映出他们的倒影,林默垂眸,末眼悄然开启。未来片段涌入——9:15,实验室走廊,她独自站在档案销毁机前,将一叠文件投入火舌之中。文件封面赫然写着:“T-7X早期实验日志(绝密)”。林默瞳孔微缩。就是现在。
电梯轻微晃动,他忽然侧身,仿佛失衡,咖啡泼洒而出,正溅在苏砚卿的袖口。“对不起!”他慌忙低头,抽出纸巾擦拭,手指却在她手腕内侧极快地划过,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那是“星火”特制的纳米标记,能短暂干扰监控信号。实则苏砚卿的白大褂袖口缝着暗袋,里面藏着沈知微的抗体样本,林默擦拭时,她故意将样本滑入林默掌心,纳米标记不仅干扰监控,还能激活样本的低温保鲜功能,防止抗体在常温下失效;她左手无名指的素银戒指,内侧刻着实验室的备用密码,刚才手指颤抖不是心防松动,是怕林默没摸到戒指上的纹路。
同时,他压低声音,几乎无声:“老灰说,您当年……没签那份报告。”苏砚卿身体骤然一僵。镜中,她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像是穿透了伪装,直刺林默灵魂。但她没有动,没有怒斥,没有质问。电梯“叮”地一声,门开。她迈步而出,背影挺直如松。林默低头整理托盘,嘴角却微微扬起。他看到了——她左手无名指,那枚素银戒指下,指尖微微颤抖。那是唯一的情绪破绽。也是她心防裂开的第一道缝——实则那颤抖是信号,暗示他“销毁的是假日志,真日志在H-7柜底层”。
上午九点十分,地下档案室B3。
昏黄的灯光下,老灰推着清洁车缓缓前行。他是聋哑人,耳朵里塞着助听器,却从不开启。三十年来,他守着这间档案室,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实则老灰根本不是聋哑人,助听器是伪装的信号接收器,他是老吴安排的核心卧底,守档案室三十年,就是为了守护H-7柜里的真证据;他“不开启”助听器,是为了避免被楚氏的无线电监控捕捉到对话,此刻正通过接收器,听着老吴传来的“引苏砚卿来销毁假日志”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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