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楚氏大厦B1层,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未散的冷意。
水泥地泛着幽蓝的微光,几盏节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像是某种蛰伏野兽的低吼。林默推着清洁车缓缓驶入员工通道,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一把钝刀在割开寂静。
他穿着崭新的深蓝色工作服,袖口熨烫得笔挺,领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铜扣——那是“星火”的信物,铜扣内侧刻着极小的“吴”字,是老吴的标记,同时也是微型信号增强器,能确保他在信号屏蔽区也能与“星火”通讯。
在门禁闸机前,他第一次刷卡,显示红灯。再刷一次,还是红灯。第三次,绿灯终于亮起,闸门缓缓开启。其实前两次红灯是老刀故意设置的“测试信号”,楚氏的门禁系统早被老吴植入后门,前两次刷卡失败,是为了确认楚氏安保是否在实时监控闸机;第三次绿灯亮起,是老吴远程解锁的信号,同时闸机内部的微型芯片已自动记录下林默的刷卡时间和楚氏安保的巡查间隙,同步上传至市局指挥中心。
老刀的话在耳边回响:“他们不怕贼,怕的是情绪失控的人。”林默低头整理拖把,指尖却悄然滑过清洁车底部的暗格。末眼开启,视野瞬间被灰白色覆盖,未来七分钟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巡逻保安本该按顺时针方向巡查,但七分钟后,主控室会突然接到“东侧管道渗水”的警报,安保队长会临时改道,绕开东侧走廊,持续四分三十八秒。
机会只有一次。他推着车转向,脚步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路过东侧消防栓时,左手一抖,一枚伪装成清洁刷底座的微型摄像头悄然滑出,精准地卡进后方凹槽。这凹槽是老刀三个月前卧底时故意凿出的,内壁贴了磁性贴片,能牢牢吸附摄像头;摄像头外壳与消防栓颜色一致,还能自动调节亮度,即使保安近距离巡查也难以发现;更关键的是,摄像头自带热成像功能,能穿透墙体捕捉安保人员的动向,为林默后续行动提供预警。
动作快得连监控都难以捕捉。做完这一切,他继续前行,像一粒尘埃落入洪流,无声无息。
九点整,总裁楼层。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下,将整个走廊照得通透明亮,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林默提着玻璃清洁桶,站在楚怀瑾办公室外,动作标准得如同训练过千百遍——喷水、刮擦、再喷水、再刮。水雾升腾,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镜面后的世界。
可他的末眼,穿透了雾气,穿透了玻璃,甚至穿透了时间。楚怀瑾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敲膝盖,与年轻女助理低声交谈。嘴唇微动,林默读不出内容,但末眼已自动预演未来十秒——楚怀瑾起身,走向书柜,右手第三根手指轻叩《道德经》书脊,书柜无声滑开,露出暗格。
心跳骤然加快。那是“T-7”项目的核心证据存放点,也是“星火”追踪了三个月都没能定位的密室入口——但林默不知道,这暗格是楚怀瑾故意暴露的“假密室”,里面只放了T-7的初期试验报告,真核心证据藏在办公桌下方的地板暗格中,老吴通过前卧底早已摸清位置,故意让林默看到假暗格,是为了引楚氏以为“核心证据未被发现”,从而放松对真密室的警惕。
林默不动声色,借着喷洒玻璃水的瞬间,将一枚纽扣大小的摄像头贴在通风口边缘。金属外壳与铝合金格栅完美融合,肉眼难以分辨。其实楚怀瑾早就通过办公室的反监控设备发现了这枚摄像头,但他故意没拆——他想通过摄像头观察林默的动向,甚至想传递假信息;却不知摄像头里藏着老吴的反监听芯片,楚怀瑾的一举一动,不仅会被林默看到,还会实时同步给市局,楚氏的“反制”反而成了“自投罗网”。
就在他退后一步时,楚怀瑾忽然转身,目光如刀,直刺镜面。两人的眼神,在反光中交汇。那一瞬,林默感觉脊椎窜上一股寒意。不是恐惧,而是猎物与猎手在无形战场上的首次对视。他垂下头,继续擦拭,手背上青筋微跳。
末眼刚刚捕捉到的画面仍在脑中回放——明日慈善发布会结束后,楚怀瑾将秘密接见一名来自国家药监局的监管官员,对方袖口别着一枚银色梅花徽章。交易将在“怀瑾基金会”地下会议室进行,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七分。其实这“监管官员”是老吴安排的便衣,银色梅花徽章是与林默对接的暗号,交易内容是“楚氏想行贿销毁证据”,老吴故意让林默“预见”这一幕,是为了让他在发布会上提前布局,将楚氏的行贿现场一并曝光。
线索,正在收网。
中午十二点,地下员工食堂。
灯光惨白,人声嘈杂。林默端着餐盘坐在角落,米饭上压着一块焦黄的鸡排,汤面上浮着几点油星。他低头吃饭,耳朵却竖着。手机震动。苏晚的加密消息弹出:“奶茶杯底二维码已激活,三小时内扫码人数突破两千,举报页面涌入三百条相似病例。有十七人确认服用过T-7试验药,六人出现神经抽搐症状,两人已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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