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寒来暑往,自清风观血战、联盟化整为零,已悄然过去两年有余。这两年,天下表面依旧在星陨教与冯瑾的高压掌控之下,王都歌舞升平(至少表面如此),各地税赋沉重,东厂缇骑四出,黑袍法师的身影愈发频繁地出现在城镇乡野,带来无形的恐惧。然而,在这片看似铁板一块的黑暗统治下,一股股细微却顽强的潜流,正悄然汇聚,如同地火奔涌,终将破土。
北疆:铁壁下的暗网
铁壁城外的“野狼峪”,已不再是那个仅靠老兵情怀维系的偏僻村落。在陈啸林的暗中经营下,这里已成为一个连接边境数十个屯堡、军镇的秘密枢纽。表面依旧是皮货集散地,内里却暗藏玄机。
深夜,村中最大的土坯院窖内,油灯昏暗。陈啸林独眼中的锐利不减反增,他面前站着几名肤色黝黑、气质精悍的汉子,有退役的哨长,有胆大的马贩,甚至还有一名扮作货郎的现任边军低阶校尉。他们不再是单线联系,而是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层级清晰的情报网络。
“将军,这是本月第三批‘黑货’(指星陨教物资)的清单和路线,”那名校尉压低声音,递上一卷薄绢,“他们换了押运队伍,伪装成了朝廷的军械,但里面夹带着大量刻画邪符的黑石和……一种会蠕动的黑土。”
另一名马贩接口道:“关外三个小部落上月整个消失了,草场上只留下烧焦的痕迹和这个。”他摊开手心,是一枚刻着碎裂星辰的骨片。
老铁头咳嗽一声,总结道:“李侯爷那边……还是没明话,但最近边军换防,把几个跟冯瑾走得近的将领调去了闲职。侯爷的亲卫队,暗中加强了对黑风口一带的巡哨。”
陈啸林默默听着,指尖在地图上划过。这两年,他们成功拦截了三次星陨教的小规模物资运输,解救了两批将被掳往北蛮之地做“祭品”的边民,更重要的是,将星陨教在北方活动的大量证据,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源源不断地送入了镇北侯府。李牧的态度,从最初的谨慎观望,到默许,再到如今隐晦的支持(如调整将领),变化清晰可见。
北疆的种子,已从一颗独苗,悄然生长为一片扎根于边军土壤的坚韧灌木,虽不张扬,却枝繁叶茂,成为钉在星陨教北进路线上的一颗铁钉。
江南:润物无声的暖流
太湖“残荷岛”,如今已是另一番景象。废弃的庄园被巧妙修葺,外表依旧破败,内里却整洁有序,药香弥漫。这里不再仅仅是救治伤患的据点,更成了一处传授强身健气之法、凝聚人心向善的“无声学堂”。
白清羽的心灯之力在持续救治和静修中,不仅完全恢复,更精进了一层。她眉心的光晕温润如玉,不再仅仅是驱邪疗伤,更能潜移默化地安抚躁动、坚定心志。她不再亲自救治每一个病人,而是培养了一批有悟性的年轻男女,传授他们基础的医理和心灯导引的吐纳法,让他们回到各自的村镇,去帮助更多的人。这些年轻人,被称为“灯芯子弟”,他们如同蒲公英的种子,将希望与温暖带向四面八方。
云芷则依托漕帮庞大的水系网络,在江南各地建立了数个隐秘的“安全节点”,这些节点可能是河湾的渔屋、市镇的茶楼、甚至是官道旁的驿站,由绝对可靠的人掌管,不仅提供庇护和情报中转,更成为各地反抗意志暗中交流的场所。她改良的简易预警阵法和小型辟邪符,也开始在漕帮核心船队和部分紧要仓库中秘密布置。
这两年,经由他们暗中斡旋和协助,挫败了星陨教在江南策划的数起旨在制造恐慌、嫁祸他人的“瘟疫”和“邪祟事件”,解救了多名被诬陷为“妖人”的正直士绅和江湖人士。越来越多的百姓和底层官吏,虽然不敢明着反抗,但心中对星陨教的恐惧渐渐被厌恶和抵触取代,一种无声的共识在民间蔓延:有一群“善人”,在暗中对抗那些“黑袍妖人”。
江南的种子,已化作浸润土地的春雨,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人心的沃土,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破土成茵。
中原:王都阴影下的毒刺
中原之地,星陨教势力最为根深蒂固,斗争也最为残酷血腥。洛逍遥已不再是那个仅凭血勇冲锋的少年。两年的潜伏、侦查、以及与星陨教暗探的殊死搏杀,将他磨砺得更加沉稳、冷峻、出手如电。他体内的灰白能量运用得愈发纯熟,敛息时如顽石,爆发时如惊雷。
他以“影枭”为代号,手下凝聚了一支不足二十人、却个个身怀绝技、悍不畏死的核心队伍。他们像幽灵一样游走在王都的阴影里。不再满足于打探消息,而是开始了精准的主动出击:
他们夜袭过星陨教设在城外的秘密炼尸工坊,将其付之一炬;
他们在半路伏击了运送“生魂珠”的邪教车队,救下数十名孩童;
他们甚至伪装成内讧的邪教徒,混入一场次级祭祀仪式,在关键时刻突然发难,重创主持祭司,并散播“星陨教主遭天谴”的流言,引起不小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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